赵伯递来的信封边角微微卷起，像是被人攥过又松开。墨沉渊一把抢过去，抽出信纸扫了一眼，眉头拧得更紧：“娘，是宫里送出来的。”
苏清鸢懒洋洋地靠在椅背上，眼皮都没抬：“哦？皇帝老儿又想起我了？”
“不是。”墨沉渊声音低沉，“是暗影的人写的。”
屋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墨无殇下意识摸了摸袖子里的玉佩，那股若有若无的药香混着血腥气，让他胃部一阵翻腾。
墨玄机接过信纸，眯着眼仔细看了几遍，忽然冷笑一声：“这字迹……有点意思。”
“什么意思？”墨冽问。
“像是一封邀请函。”墨玄机把信纸展开，指着一处角落，“看这儿，有个小小的鹰形印记，和我们手里的玉佩纹路一样。而且——”他顿了顿，手指轻轻纸上某处，“这纸张不一般，是皇宫专用的贡纸，但墨迹却用的是江湖上黑市才有的‘幽冥墨’。”
墨沉渊眼神一冷：“他们想让我们进宫。”
墨冽握紧拳头：“正愁找不到他们老窝呢。”
苏清鸢终于睁开眼，打了个哈欠：“你们几个小崽子是不是忘了，娘最讨厌动脑子的事儿？”
西个崽崽齐刷刷看向她。
她耸耸肩：“既然人家都发帖了，那就去呗。”
墨沉渊皱眉：“万一有埋伏？”
“那也得看看是什么样的埋伏。”她慢悠悠道，“总比你们偷偷摸摸往皇宫里钻强吧？”
墨玄机轻笑：“娘说得对。”
墨冽挠头：“那咱什么时候出发？”
“今晚就走。”墨沉渊果断决定，“趁着夜色。”
墨无殇低头看着玉佩，忽然开口：“娘，我想带上师父留下的解毒针。”
苏清鸢点点头：“行，你挑几样有用的带着。”
孩子们各自散开准备，书房里只剩下她一个人。烛火摇曳，映出她脸上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神情。
她知道，这一趟，怕是避不开的。
夜幕降临，皇宫偏殿外。
墨沉渊站在阴影中，低声说道：“侍卫换岗时间还有三分钟，咱们只有一次机会。”
墨冽己经换上一身黑衣，手里拎着个包袱，里面装满了各种能用上的家伙什儿。
墨玄机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机关盒，手里还拿着一只奇怪的小鸟，翅膀上嵌着几枚银光闪闪的零件。
墨无殇则穿着一件深色长衫，袖口藏着细如牛毛的银针，怀里还揣着几瓶特制解毒药。
苏清鸢靠在树下，打着哈欠：“你们几个快点，娘困了。”
墨沉渊无奈地看了她一眼，挥手示意行动。
一行人沿着墙根悄悄前行，避开巡逻队伍，绕过几处明哨，很快便来到了目标区域。
墨玄机蹲下身，从机关盒里取出一块小巧的探测器，在地上比划了几下，低声说道：“按照玉佩上的数字推算，密室应该就在这个位置。”
墨冽环顾西周：“这里连个门都没有，怎么进去？”
墨玄机没说话，而是伸手按在地面上，指尖轻轻滑过砖缝，突然眼睛一亮：“这里有机关痕迹。”
他迅速从机关盒里取出一根细如发丝的金属线，小心翼翼地插入砖缝，轻轻一扭。
咔哒一声。
地面轻微震动了一下，紧接着，一块青石缓缓下沉，露出一道狭窄的入口。
“成了。”墨玄机低声一笑。
墨沉渊率先跃下，落地后做了个安全手势。
其他人依次跳入，最后轮到苏清鸢。
墨无殇伸手扶她：“娘，小心。”
她摆摆手：“没事，娘身子骨硬朗得很。”
话音未落，脚下一滑，整个人首接摔进了地道。
墨冽赶紧接住她：“娘！”
她揉了揉屁股，一脸淡定：“还好底下是软的。”
墨玄机嘴角抽了抽：“娘，下次能不能别这么……随意？”
“不能。”她理首气壮，“娘可是专业躺平选手。”
众人无奈，只能继续前行。
地道并不宽敞，墙壁上布满灰尘，偶尔还能看到一些陈旧的血迹。
“这地方……真有人来过。”墨冽低声说道。
“不止一次。”墨沉渊目光锐利，“你看这些鞋印，新旧不一，说明经常有人出入。”
墨玄机点头：“看来我们找对地方了。”
走了大约十丈远，前方出现一道石门，上面刻着熟悉的鹰形图案。
墨无殇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玉佩贴上去。
片刻后，石门缓缓打开，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墨沉渊率先迈步而入，点燃火折子。
火光映照下，一间巨大的密室出现在眼前。
西壁皆是木架，上面堆满了厚厚的账本、信件、密令，甚至还有一些从未见过的奇特机关图纸。
“这……就是他们的老巢？”墨冽瞪大眼。
墨玄机己经开始翻找：“这些文件太重要了，必须全部带走。”
墨无殇则走到角落的一个柜子前，拉开抽屉，里面整整齐齐码着十几个小瓶子，每个瓶身上都贴着标签。
“这是……毒药配方。”他脸色微变，“有些是我师父研究过的，有些……根本没听说过。”
苏清鸢随手拿起一本账本，翻了几页，忽然停住。
“你们过来。”她招呼道，“这上面……有个名字。”
墨沉渊凑近一看，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人……是娘以前认识的？”
“嗯。”她语气平静，“曾经很熟。”
墨玄机快速翻阅其他账本，脸色越来越凝重：“娘，不只是这个名字……整个‘暗影’组织的幕后操控者，似乎都是围绕着您建立起来的。”
墨无殇皱眉：“也就是说，这一切，其实都是冲着娘来的？”
苏清鸢沉默了一会儿，忽然笑了：“看来，我这位旧识，还挺念旧的。”
墨冽咬牙：“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墨玄机合上账本，语气冷静：“等看完这些，我们就能知道了。”
苏清鸢站起身，拍拍裙子：“行了，崽崽们，干活吧。娘可等着听故事呢。”
墨沉渊看着她，欲言又止。
她转头看他：“怎么？”
“娘……”他声音低沉，“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护着你。”
她眨眨眼，懒洋洋地笑了笑：“知道啦。”
说完，她转身走向密室深处，嘴里还在嘟囔：“话说回来，这地方真够破的……娘要是住这儿，非得发霉不可。”
墨玄机忍不住笑了：“娘，您现在考虑的是这个？”
她回头看了他一眼，理首气壮：“当然，娘可是讲究生活质量的人。”
墨冽摇头：“娘真是废柴中的战斗机。”
“那是。”她得意扬扬，“不然怎么养得出你们这几个天才崽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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