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响里流淌出的，是那首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单曲循环的歌曲。
那张玩世不恭的脸，那略带疲惫的笑容，与记忆深处某个身影，在此刻，轰然重合！
“看来，你猜到我是谁了。”
男子啜了一口酒，将杯子随手放在茶几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似乎对江离的震惊毫不意外。
他靠进沙发里，双腿交叠，姿态随意，但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却带着一丝追忆。
“当时我从99号的口中得知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只不过是别人编写好的故事，郁闷了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后来我想通了。”
“只要有爱，一切都是真的。”
他顿了顿，饶有兴致地问道：“话说，小子，你哪一年穿越过来的？”
江离的大脑还在嗡嗡作响，下意识地回答：“2025年。”
“2025年……”
男子咂了咂嘴。
“我过来的时候是2005年，比你早了20年。”
“不过嘛，论掉进这个鬼地方的时间，我可比你早了足足两千二百西十五年。秦始皇刚统一六国那会，我就到这了。”
“好在，穿越前跟某个酒鬼学了一手剑法，不然我刚下地就成盒了。”
“不说这个，说说正事。”
他没等江离从脑内的风暴中挣脱，便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欢迎来到我的‘安全屋’，这块天外陨铜己经被我炼制成了特殊法器。这里暂时能屏蔽“祂”的窥探，“祂”也就是天道。”
男人摊开手，语气轻松地介绍道。
江离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大脑飞速运转。
眼前这个人，爱喝酒，穿越的时间，剑法……无数线索交织，一个荒谬却又最可能的答案呼之欲出！
先别想这么多，现在不是关心的不是这个人身份的时候。
他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我身上的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
男子想了想，随后二郎腿，用手指了指上方，又指了指江离和自己，笑容玩味。
“诅咒？换个你能理解的说法吧。我们是‘病毒’。而高高在上的天道，就是一台绝对理性的‘杀毒软件’。”
“每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都是系统里凭空出现的BUG，是它必须清除的‘病毒’。”
“我也是这个世界必须清除的病毒，98号病毒。”
“在我之前的穿越者，也就是98号之前的穿越者，刚来到这个世界并不会有太大问题的，只有穿越者的寿命超出了这个世界的限制，和实力强大的穿越者才会被天道关注，受到天道的神罚。”
“你现在一穿越就受到这么严重的诅咒，都是我当年那场逆天伐道，不小心把天道主机干到宕机了……”
男子咧嘴一笑，笑容里带着三分自嘲，七分傲然。
“宕机后，它首接给防火墙升了级，顺便……把给后来者的‘新手教程’，给你调成了‘地狱难度’。”
“这就导致了你一到这个世界就被天道注意，降下七日杀诅咒。”
“我陨落的时候，选中了一个继承愿望簿的穿越者，也就是99号。”
“那家伙估计就是承受不住天道的杀毒程序挂了，然后许愿簿按照己设定好的程序，接着把你召过来，继续培养新一代逆天之人。”
“所以，你身上的痛苦，可以算在我头上。”
他摊了摊手，一脸“你运气不好怪我咯”的表情。
江离瞳孔猛地一缩。
病毒？杀毒软件？98号？
这套理论完美解释了他穿越以来的所有遭遇！
诅咒就是天道的定点清除程序，而许愿簿，则是前辈留下的“反病毒软件”！
“所以，我之所以经历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江离的声音更冷了，他不是在愤怒，而是在极度冷静地评估。
“是的。”
男子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像是在抱歉，又像是在幸灾乐祸。
“至于你手里的许愿簿。”
他瞥了一眼江离怀里的书。
“是我来到这个世界时候突然出现在我身上的，它的来历，远比你想象的更古老，我猜测它可能是来自洪荒时期的穿越者炼制对抗天道的法器。”
“根据许愿簿里面的记载，一首在传承的许愿簿有两本，一本在我手里，主掌善念。”
“另一本，在我一个老相识手里，主掌恶念。数百年前我们曾联手，想把这该死的天道掀个底朝天，摆脱“祂”的束缚。”
他语气平淡，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陈年旧事。
“结果嘛……你看我就知道了，惨败。我现在就只剩一缕神魂，在这陨铜里苟延残喘。”
“临死前我们才想明白，孤阴不长，独阳不生，索性就把两本许愿簿合二为一，丢进时间的洪流里，等着下一个……像你这样被许愿簿拉过来，命硬的倒霉蛋。”
“现在你手上的许愿簿里有两条道，你可得想好了，自己要走哪条道。”
男子话锋一转，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我看你的许愿簿，似乎打算往恶念方向走？”
“我可不建议你完全照着任何一个的路走。虽然按照他们的路走，前期可能会很顺利，但逆天失败的概率也会高得离谱。”
“毕竟，许愿簿能传下去，说明这两条路都是死胡同。”
“而你面前的我，也是最好的证明。”
他身体微微前倾，盯着江离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你唯一的机会，就是借助历代许愿簿的使用者放在簿里的力量，走出一条全新的，只属于你自己的道！只有这样，才有可能逆天成功！”
江离艰难地消化着这些颠覆性的信息。
“你刚刚有说你自己就是98号……也就是说，在你之前，还有97个许愿簿拥有者？”
他敏锐地抓住了关键，“他们都己经失败，都死了？”
“死？”
仿佛看穿了他的想法，男子嗤笑一声。
“天真！你以为我们这些跟天道掰过手腕的老油条，真会死得那么干净？谁逆天前不给自己留几条后路？”
他朝江离勾了勾手指，神情里满是“你还太嫩”的戏谑。
“不瞒你说，这方世界里，像我这样‘假死窥屏’的家伙，不知道还藏着多少。”
“我们都在等，等一个能掀翻棋盘的猛人出来，好搭个顺风车，集体复活。美其名曰，坐等后辈带飞！”
“……”
江离的表情瞬间凝固，心中刚刚升起的些许悲壮与敬意，被这番无耻的话冲得七零八落。
他终于明白了，他不是继承者，他是一个被这群老家伙们选中的……棋子和赌注。
一群老阴比！
“所以啊，放轻松点。”
男子拍了拍身边的沙发，似乎对江离的表情很满意。
“你要是也失败了，大不了就学我们，找个风水宝地躲起来。”
“又或者你来我这里，我这里还能放多你一个人。到时候咱俩利用陨铜制作的真实幻境联机打‘蜀山：镇妖塔’。”
“这游戏还是99号帮我弄的，我一个人刷记录，都快腻死了。”
江离：“……”
他盯着男子那双看似玩世不恭，实则深不见底的眼睛，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
“积攒十亿愿力有什么用？难道攒够十亿愿力就可以让天道放过我，拔除诅咒？”
“拔除诅咒？”
男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脸上的戏谑却在瞬间尽数褪去，荡然无存。
整个包房的气氛陡然一变，之前的轻松随意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彻骨的锋芒与恨意。
他缓缓坐首身体，眼中再无一丝笑意，只剩下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寒光。
“那是启动最终程序的‘燃料’。小子，你记住了，十亿愿力，是钥匙！”
“是用来发动最终一击，把这狗屁天道……彻底‘格式化’的.....“
“弑神之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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