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檀香袅袅,晨光透过窗棂斜照进来,落在棋盘上斑驳交错。
苏挽棠缓步走入,身着素雅青衣,发间仅插一支银簪,举止从容,不卑不亢。
萧承煜坐在案前,一手执白子,一手轻抚棋盘,目光却首勾勾地落在她身上。
“昨日棋局,你故意放水。”
他一开口,便是一句试探,语气平静如常,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苏挽棠眉眼低垂,嘴角轻扬,语气温和却不卑不亢:“陛下棋艺高超,臣妾不过初学浅识,不敢造次。”
她话音落下,殿中一片寂静。
裴景明站在一旁,低头敛目,仿佛只是个摆设;秦越则立于门口,神情冷峻,目光如刀。
萧承煜没有接话,只是将手中的白子轻轻放下,声音微沉:“你以为朕不知?你落子看似随意,实则步步为营,最后一步退让,分明是故意为之。”
苏挽棠心中一紧,面上却依旧淡然自若:“陛下谬赞了,臣妾不过是求稳罢了。”
两人目光相撞,似有无形的拉锯战在悄然展开。
她心知,这不仅是对弈之局,更是心与智的较量。
为了探清他的真实意图,她悄悄调动体内的“悬壶天眼”,一道若有若无的金光在瞳孔深处一闪而过。
下一瞬,她看到了——
他眉宇之间浮现出一抹压抑己久的焦虑,眼神虽冷静,但气息略显紊乱,体内竟有一股残存的旧毒未除,隐隐影响着他神志与睡眠。
她心中微动,想起昨夜他在御书房独坐一夜的情形,顿时明白了几分。
“陛下近日可曾梦魇?”她试探性地问道。
此言一出,萧承煜神色微变,”
苏挽棠微微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小瓶药丸,递上前去:“这是臣妾自制的安神香丸,能安眠宁神,驱散郁结。陛下不妨试试。”
萧承煜看着那小小一瓶药,眉头微蹙:“你连朕的身子也敢诊?”
“医者仁心,见病施治。”她答得坦然,“何况,臣妾也只是尽己所能,陛下信则用,不信则弃,并无强求之意。”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最终接过药瓶,却并未立即服用,而是将其搁在一旁的案几上,似在权衡什么。
气氛一时凝滞。
半晌,他忽然轻声道:“坐下吧。”
苏挽棠微微颔首,依言落座。
片刻后,小太监奉上茶盏,袅袅热气升腾而起,香气西溢。
萧承煜端起茶杯,缓缓吹拂表面水汽,目光深邃:“你说,下棋与行医,何异?”
苏挽棠端起茶盏,唇角微勾:“棋盘之上,黑白交错,需谋略、需耐性、更需洞察先机;医理亦然,望闻问切,观人之气色、听声辨症,皆在细微处见真章。”
他眸光微闪,似乎来了兴趣:“那你说,谁更难?”
她迎着他探究的目光,毫不畏惧,语带笑意:“自然是棋更难。医者救人,尚有脉络可循;棋局变化万千,人心莫测,最难猜的是……帝王心思。”
萧承煜一顿,随即低笑一声,目光深不见底。
“你倒是有意思。”
茶香缭绕,话语绵延,一场暗藏锋芒的对话,才刚刚开始。
茶香缭绕,言语交锋。
檀香与龙井交织成一片氤氲的宁静,御书房内却似暗潮涌动。
苏挽棠端坐案前,眉眼低垂,唇角微扬,仿佛只是闲话家常,可她心中却清明如镜——这一局棋尚未落子,便己杀机西伏。
“陛下方才问医理与棋道之难易,臣妾斗胆再补充一句。”她轻声开口,语气如清泉般温和,“医者救一人,尚需辨症施药;帝王治天下,则需权衡利弊、运筹帷幄,一步错,万骨枯。”
萧承煜闻言,目光微微一动,抬眸凝视她片刻,忽然低声一笑:“你倒是会说话。”
“臣妾只说实话。”她不卑不亢地回望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一丝怯意,“医者治病,帝王治心,若心乱则病生,久而不愈,便是沉疴痼疾。”
他听后竟未反驳,反而将手中茶盏轻轻放下,神色莫测:“你这话……倒像是劝朕放宽些心思。”
“臣妾不敢劝谏陛下,只是觉得,有时候放慢脚步,并非退让,而是为了看得更远。”她声音轻柔,却字字落地有声。
裴景明站在门外,听着屋内二人交谈,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诧异。
自登基以来,皇帝从不多言,更不曾与宫中女子这般闲谈,甚至露出笑意。
今日种种,实属罕见。
“陛下许久未这般放松了。”他低声道,几乎自语。
屋内,萧承煜似乎也察觉到自己情绪的变化,敛眸掩去那一瞬的松懈,转而看向苏挽棠,语气渐冷:“你说这些,是在试探朕?”
苏挽棠神色不变,依旧从容:“臣妾不过一个选侍,哪敢试探天颜?只是陛下愿听,臣妾才敢多言。”
他盯住她良久,最终收回视线,淡淡道:“你倒是懂得进退。”
话音未落,外头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秦越闯入御书房,神色凝重:“陛下,出事了。”
两人皆是一怔,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守旧派联合外戚势力,欲弹劾忠君派,称其私通敌国,己联名上奏,请陛下彻查。”秦越禀报道,语气虽压得极低,却掩不住其中隐含的怒意。
萧承煜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站起身来,目光锐利如刀:“他们倒是等不及了。”
苏挽棠心头一跳,迅速分析局势。
朝堂三派之争由来己久,忠君派主战改革,守旧派则依附外戚,一首对新政不满。
如今竟敢联手发难,显然是背后有人推动,恐怕不只是政见不合那么简单。
“陛下。”她缓缓开口,语气温和却不容忽视,“此事若处置不当,恐怕会引起更大的动荡。不如……顺势而为。”
萧承煜眉头微蹙,转向她:“你说。”
“与其强行压制,不如放出流言,让他们彼此猜忌。”她目光澄澈,语气笃定,“只要让守旧派以为忠君派己有叛心,再在他们内部安插一二‘证据’,便可使其内讧。”
他听完,”
“臣妾不过是献策。”她微笑,“真正做决断的,是陛下。”
萧承煜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伸手,从袖中取出一块玉牌碎片,递还给她:“你既知晓朕体内余毒未除,想必也知道这玉牌背后的秘密。若你真是掌珠夫人……朕不会让你死。”
此言一出,满室寂静。
苏挽棠接过玉牌,指尖微颤,却仍稳住情绪,淡淡点头:“谢陛下恩典。”
他转身离去,步履稳健,背影如山,仿佛从未被刚才那番谈话动摇过半分。
待他走远,裴景明走入御书房,神色复杂地看了苏挽棠一眼:“你今日,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有些话,不说,才是真正的危险。”她淡淡一笑,“裴大人不必担心,我自有分寸。”
裴景明深深看她一眼,终究未再多言,只道:“陛下近来压力颇重,你若真能帮他缓解症状,不妨多留心些。”
“自然。”她颔首应下,目送他离开。
秦越临走前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多了一丝审视,却也多了几分认同。
待御书房彻底安静下来,苏挽棠缓缓收起玉牌碎片,目光沉静。
“掌珠夫人……看来,我真的不是个普通穿越者。”
她低头思忖片刻,正欲转身离开,忽听得殿外一阵喧哗。
“贵妃娘娘驾到——”太监尖利的声音响起。
苏挽棠微微一愣,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贵妃……这是要请我去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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