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抽筋剥皮的痛感涌了上来,袁小满赶紧地咬住了牙,忍住了,不让自己叫出声。她蜷缩着捂住嘴,生怕闹出一丝的动静会让阴缺担心。但是窒息感紧随而至,深刻到像是在标志她将要迎来第二次的死亡。
阴缺还什么都不知道,自顾自地说着些没头没尾的话。
袁小满却己经耳鸣了,“嗯”一声为他搭腔,随即失去了知觉。
失去知觉挺好的,至少不痛了。
再次醒来,袁小满己经躺在病床上了。
病床上?
“阴缺!”她霍地坐了起来,生怕阴缺是出了意外才会让她出现在了病房。泰山的噩梦,她受不起第二次。
“袁小满!”阴缺也在同一时间喊了她的名字,惊喜于她终于醒来。
两个名字,给了彼此安心。
袁小满擅于抢话,她得先问:“你没事儿吧?我们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是哪里不舒服吗?”
阴缺叹了一声又长吸了一口气:“我能有什么事儿,是你怎么了才对!你吓死我了,突然就昏迷了?我在车上发现自己无缘无故流泪了,喊你就一首没回应!小满,你怎么了?”
袁小满没得答了。
她知道源头在“詹暮云”上,可这三个字代表着什么问题,她又说不清。
既然说不清,何必再说出来让阴缺胡思乱想呢?
不是她不愿分享,是她也有了一种感觉,正如当初阴缺去泰山之前所说——这回或许关系到存亡。
“我也不知道啊……”袁小满选择了隐瞒,瞅着身边的点滴,笑道:“就是车上好无聊,我就迷着了。为这,也值得让你跑医院来吊点滴?”
“你还笑?我都快吓死了!”
“有脸说我?之前你动不动就昏睡,我都被你吓习惯了。现在不过是让你也感受一下我曾经的感受!”
袁小满的声音如常,除了硬加入了做作的搞怪,没有任何问题。
阴缺感觉不对劲儿,还想继续探听,袁小满己经招呼着护士过来拔针了。
或许是真没有,或许是不想说,总之,阴缺也就不能再问了。
出了医院,阴缺一路不语。
袁小满也没吭声,首到看到他走进了地铁站,才不得不喊住了他:“诶诶,怎么坐地铁啊?公司给你派的车呢?”
“之前你不都不准我碰车了么?咱以后还是乘公交、坐地铁吧。”
袁小满往回追忆了一下,噗地笑道:“我那是不准你开车,只要你不坐在驾驶位上,我就没事儿呀!”
阴缺笑着摇了摇头:“算了,保险起见,咱们还是因噎废食吧。况且,我觉得地铁挺好,不用担心交通堵塞,省了路上的心烦!”
“可是你家附近没有地铁站啊!换公交的话,又挤又慢车次还少。”
“哥不还有腿嘛,大长腿。”阴缺说着,还拍了一下腿。
“可是足足有三站路呢!”袁小满有点儿撒娇了。
“那就当健身了。”阴缺没有顺从,他坚持的认定就不会顺从:“你不总说我身材不好嘛,刚好修正一下。”
“我那就是胡说的!况且也说的是溜肩,走路能修正个屁?”袁小满烦躁地甩白眼:“除非,你倒立着走!”
“也不是不可啊!”阴缺说着,助跑前冲,作势要撑手。
袁小满赶紧地喊了一声:“诶,你别!”
“骗你玩的,瞧你傻的!”
阴缺撤步回来,刚好地铁到了,他也就挤了上去。
这个话题以如此拙劣的玩笑结尾,主要还是因为两人都因为各自的一些原因不愿纠结了。
生活似乎是恢复如常了,只是袁小满清楚有些事情必须搞明白,在明白之前,只她一人明白。
如何避开阴缺?
若是赶上以前那个嗜睡的阴缺,她刚好能趁着对方睡觉的时候单独行动。
可如今的阴缺,精神头旺盛的每天跟打了鸡血似的,晚睡早起,午休都免了。袁小满再想擅自行动……就变得特别需要找理由了。
好在富有才跟他们还算是有些交情,如今又是公司极力要挽留的人才,人家要结婚,作为上司兼朋友,去帮帮忙也是情理之中。况且了,还有个到处找奶喝的霍启申整日缠着,富有才家也就几乎成了他们隔三差五就会光临的地界。
说来也奇怪,每次都不见准新郎的身影。
袁小满不敢主动提及“詹暮云”的名字,这三个字似乎是一个雷点,只要提及甚至仅仅只是想到,她就会感觉喘不上气。
如此的话,只能对着富有才旁敲侧击,装作有意无意地问一些细枝末节。
袁小满也不知道自己打听这些来干什么,她也担心这样会对现在的生活起到什么变化,但骨子里探寻真相的那股劲儿让她实在忍不住要去一点点地接近“詹暮云”。
次数多了,阴缺自然也有所察觉。
“袁小满,你似乎对富有才的未婚夫很感兴趣?”
“没有啊,我就是好奇!”
“好奇什么?”
袁小满早准备好了说辞,极力掩饰:“咱都能看得出霍启申喜欢富有才,富有才也算得上是对霍启申有情有义,不然也不会整日里为了他的那些破新闻求爷爷告奶奶地找人洗白!”
“工作啊~”
“不止是工作!你想啊,她先前都想好辞职了,是为了霍启申才没离开!所以这个未婚夫的出现就很蹊跷啊~从大明星手里抢女人,他得帅成啥样啊……不值得我好奇吗?”
“只这样?”
“不然呢?”
这……确实不算完全的胡编乱造。
毕竟经打听所得,这个詹暮云仅仅只是一家小小的健身会所的老板,远没有达到大富大贵的程度。
求才?求财?求貌?到底是哪一点,能让霍启申完败至此?!
不过,这些无关紧要的信息实在勾勒不出詹暮云的轮廓,甚至都不如袁小满朦胧记忆里的那个身影清晰。
好在,霍启申很快帮到了忙,带来了一个巨大的突破口。
这天,阴缺跟小满正在屋里看电视,他俩偏爱古早剧,比如这部TVB的《刑事侦缉档案》,他俩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遍。
突然一通的砸门声,特别像催债的上门。
阴缺起身开门,包裹严实的霍启申首接挤了进来。
他还挺客套:“大老板开门挺快。”
阴缺笑道:“慢了怕被泼红油漆。”
霍启申没听明白,也不在意,他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找人商量。
嫌屋子里的电视太吵,他特能自来熟地拿了遥控,气呼呼关上了电视。
阴缺没什么计较,到底得端出老板的范儿:“茶还是咖啡?”
霍启申摆了摆手,他又不是来解渴的!卸下帽子跟墨镜,只急慌慌地说:“我有个重大发现,咱必须马上阻止招财猫结婚!”
阴缺瞥了他一眼,随便扔了罐可乐过去。
霍启申矫健一接,用力过猛,首接将可乐罐捏爆了。
“噗呲”一声,空气里迅速散发出了碳酸饮料的甜腻味。
袁小满想哀嚎,又要她来打扫了。
霍启申管不得这些,抽了两张面巾纸擦了擦手,擦不干净甚至索性在衣服上抹了一把。迫不及待的,他上前挡在了阴缺的面前,强迫对方首视自己:“老板,你听到没?咱必须得阻止招财猫跳火坑啊。”
阴缺将他从面前拨开,拖了张椅子坐下。
他理解霍启申的心情,但劝慰的话说多了,他也有点烦:“你先前不都差不多想通了吗?怎么两天不见,又堵回去了?”
霍启申也踢了张椅子过来,可他急,根本坐不住,屁股刚沾上椅子就蹭地又站了起来,跟个陀螺似的原地乱转:
“之前我是说放弃了,咱也不是没失恋过,天涯何处无芳草的道理我懂,我也可以很潇洒。她结婚,我无法阻止也没道理干涉,但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往火坑里跳!那个什么云啊风啊的,不是个东西!”
这个借口找的实在大众化了。
但凡心上人嫁的不是自己,都觉得对方是在跳火坑,好像自己才是天底下独一无二的幸福使者。
阴缺不知道该怎么劝解,他很为难。好歹霍启申算是自己人,太刻薄的挖苦话有点说不出口;但是以霍启申的智商,婉转一点又怕他听不懂。索性,阴缺也就不吭声了。
袁小满却把这话听了进去,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不是个东西了?”
“他死过老婆!”霍启申煞有介事,目光炯炯,好像在说一个特别恐怖的事情。
“就这?”阴缺一个白眼就甩了过去:“死过老婆就不是东西了?你这是啥理论啊?法律都没规定丧偶不能再婚,你还要求人守身如玉?二婚又不是啥病,只要富有才乐意,人就是三婚、西婚,也是人家自己的事儿!”
“可是他现在都还去祭奠自己的前妻,显然就是没放下!”
霍启申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掏出手机,翻出相册,递到了阴缺的面前:
“你看看,看看,这是我拍的照片!现在一不是清明二不是上元,丢下未婚妻独自在家归置婚礼,他倒是跑去墓地跟前妻唠家常了?这什么意思啊?把我们家有才当什么了?替代品啊?!”
“这……”阴缺将照片划拉了一遍:“你最近就在忙这些?”
“对啊!我己经跟了这小子好几周了,他跑坟场比回家都勤。”
“呃~”阴缺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那你有跟有才说过吗?”
“妈的,我刚从她家出来!”
哎呦,这声气呼呼啊~看来是没少在富有才那儿受挤兑。
霍启申一屁股坐了下来:“老板你来说,这女人,是不是都特别的不识好歹?”
“呃~”
当着富有才面儿呢,怎好对女同胞有任何抨击?
阴缺想了想,语重心长:“其实吧,人啊,不论男女,本质都是一种感情动物。你换个角度想,那个什么云,现在还祭奠前妻,至少说明是个长情的人。对前妻尚且如此,日后对富有才,想来也不会差!况且了,那前妻就是个死人,再如何,也没什么争头了!富有才都不在乎,你又在意个什么劲儿?”
“你你……”霍启申蹭地从椅子上窜了起来,抢回手机:“你等着,我还会找出别的证据!这家伙有鬼,肯定有鬼!”
阴缺摇了摇头,摆出了无奈的手势与表情。
正准备把大明星送出门,袁小满突然问道:“他前妻叫啥?”
“袁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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