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小满一愣:“你说谁?乔老师?”
阴缺故作深沉地点了点头。
袁小满当即下巴脱落,瞳孔地震。如果能有卡通特效,她那俩眼珠估计都能搞出悠悠球的状态,还能翻花样。
阴缺被她的夸张表情逗坏了,早知道这么好玩儿,他自已就去“勾搭”乔见欢了。
呃,不对不对,这个想法得赶紧打住。
该不共戴天的,还是要不共戴天,原则得守住。
光顾着在这儿想着守原则了,表情管理没守住。
袁小满见他笑得好像牡丹开花,自然不乐意,当即脸一黑,眼一瞪:“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
阴缺见被发现了,也就彻底不忍了,直接拍着大腿笑了起来。
袁小满勒令他停止,阴缺尝试闭嘴,奈何笑声还劈了叉。
他赶紧解释:“理解理解,惯性作用,非我本愿!”
“惯性你个头!”袁小满一把抢过了身体的控制权。
然而,她是可以爆发了,却没有了发泄的对象,举起了打人的手,却无从放矢。
别人家的打闹,总能抬手就打,抬脚就追。可袁小满跟阴缺只有一个实体,自然是你拿走了,我便没了。
一瞬间,袁小满的手空了,心也跟着空了。
她不想心空,便在落手处揪了一把脸:“都说了……不准笑。”
阴缺还沉浸在口舌的玩闹中,不知道她的此刻所想,也没听出这一声里的失落,偏还要将事实打破:“你傻不傻呀!控制了身体来还打我,痛感不还是你自已在体会吗?”
“我知道,要你提醒?”袁小满怏怏的,丢了控制权。
阴缺顺势接过来,揉了揉脸:“掐得不疼!”
袁小满没理他,说不尽的落寞侵蚀了她所有说话的欲望。
明明能彼此体会到对方,却无法碰触。
明明近在咫尺,却远在了天涯。
阴缺终于注意到了她的低气压,自然也就不笑了。
“诶,袁小满,你咋了?”
袁小满没理。
“咋地了?失望啊?”阴缺虽然心里不得劲,却还得劝慰对方,虽然他的理解只停留在了自以为是上:“早就跟你说过姓乔的结过婚了,你别被他的皮囊欺骗了,他不是个好东西!”
若在往日里,袁小满这么个八卦成精的人,自然要话赶话地追问具体怎么个不是好东西,可她现在真的完全没有兴趣了。
皮囊?
灵魂固然重要,但能被碰触、能被感知的皮囊,如何不重要呢?
皮囊,载体而已。但当两个灵魂在同一个载体中……
我想碰一碰你,感知你所传递的温度,却完全不能。
阴缺久久等不到袁小满的回应,慢慢心急了起来:“诶,你到底怎么了?说话呀!该不会是今天,姓乔的那个王八蛋……做什么了吗?!”
“哦,没有没有!”袁小满终于说话了。
她看着需要通过镜子这个媒介才能看到的脸,那上面的焦急、那上面的情绪,她多想伸出手去摸一摸他皱起的眉头。
不是隔着一面镜子,我们怎么面对面?
“阴缺……”
“咋了,你说呀!”
袁小满却怎么都说不下去了。
“到底怎么了?”
阴缺的追问要如何破镜而出?
袁小满不想把这种无法解决的问题推给他来分担,赶紧笑笑:“哦,没什么没什么,我刚就是在思考!”
“思考啥?”
袁小满瞟了瞟桌面,呃呃了两声,迅速组织出了语言:“你刚才说艾欢姐是乔老师的太太?”
“对啊,所以这就是老婆在替老公出头,很合理、很正常!”
“可可,可可可,可……”
“可什么啊你?”阴缺故意逗她,拿起手边的水杯,小抿了一口水,玩了把谐音梗:“现在不渴了吧?”
他拖着长长的音调,有种暖融融的讨好与宠溺。
袁小满有点鼻酸,赶紧点头,她勒令自已不许矫情。
迅速调整气息,迅速调高情绪,再抬起头,她又扮回了笑嘻嘻的脸,懵懂地问道:“可是按照你之前的说法,乔老师的老婆不应该是那个叫阿如的吗?”
“对啊。”
“对啊?”
袁小满本来脑容量就堪忧,更何况这会子她还没过脑子,当即觉得好像听了一段天书,傻乎乎地说:“那他是两个老婆吗?一夫一妻……加一妾?三人行啊?!”
阴缺掐着大腿,忍住了笑。
袁小满见他没否认,继续延伸:“啊……真的假的?乔老师,啊不对,乔见欢,啊呸,那个姓乔的!他,他,平时看着挺为人师表的,怎么……这么渣男?啊不对,不止是渣男了,他是犯罪啊,重婚罪!”
阴缺本来就讨厌乔见欢,听见有人帮他骂,肯定开心,尤其这人还是袁小满,终于跟自已同仇敌忾了,真舍不得解释。
然而报应不爽,袁小满紧跟着就调转枪口,冷声厉斥:“还有你,你也是渣男!”
阴缺当即一头雾水:“我?跟我啥关系?”
“还没关系?还要怎么有关系?!”袁小满的正义之魂疯狂燃烧:“一个是你的老师,一个是你姐,一个是你的初恋!虽然你的处境也很尴尬,但怎么着……你也应该劝一劝啊。”
阴缺愣住了,迅速在脑海中搭建这三者与自已之间的关系。
虽然有些难以置信,但他好像搞清楚了袁小满的底层逻辑,赶紧为自已申辩:“不是不是,你刚说的那个初恋是什么意思?”
“行了行了,事到如今,你想否认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但这不是咱们现在要讨论的关键。”
“不是不是,这怎么不是关键了?这个很关键!”
“行行行,那我改口好了。”袁小满只觉他怎么这么麻烦啊,极不情愿地说:“那就是你的发小、旧识、朋友,没错了吧?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袖手旁观啊!哦,我想起来了,你本来就有袖手旁观的案底!在公交车上,要不是我推你去见义勇为,小可人被人欺负,你也是打算置之不理的!”
“不对不对!你这都哪儿跟哪儿呢?你联想集团的啊?”
“是很不对!”袁小满搞起了一言堂,根本不给阴缺开口的机会:“如果你现在插话狡辩,就更不对了,乖乖先听我审判完!况且了,我原本还想夸你呢,也理解了你的一些行径。若你不让我说,我可就不准备理解了!”
“好好好,你说,我听!”
阴缺迅速抿紧了嘴,坐姿笔直。
这是……没有把柄,硬被拿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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