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与舟吃了一惊。他隐约听说过郑循的人设是有仇当场报，从不藏着掖着，也不背后玩阴的。
但九鼎内部的水很深，里面的势力盘根错节。穆与舟不是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怕散养的郑循在这方面吃亏，于是他立刻跟了上去。
“郑循，你——”
郑循的脸上没有半点生气的模样。反观那两个蛐蛐他的练习生，表情就很慌张了。
郑循也不是要斥责或者辱骂。他选择加入他们的对话。
“你们刚才说穆与舟的事。”
“对、对啊，”那练习生有一瞬间的慌乱，但他很快让自已镇定下来，“说又怎么了！本来他就是吃了公司很多资源，才培养起来的啊！”
“哦。”
郑循点点头，好像在思考什么，看起来有点呆。
对面的两人也没摸清楚他是什么套路，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这时郑循突然猛拍大腿，把对面的二人吓一跳。
“又、又怎么了！”
郑循的眼神变得很亮，眉毛压下来。
“怎么我出道的时候没有那么多资源砸给我呢？我要去找莫谦！”
他甚至直呼老板大名。
在九鼎娱乐，莫谦这两个字中译中就是魔鬼。几乎所有的练习生都怕他。
一听郑循要上告莫谦，另外两个练习生本能把他拦住。
“别去！你不要命了！”
“你冷静一点啊！别到时候老板把你雪藏了！你哭都没有地方哭！”
“雪藏？还有这种好事？”
郑循一听更激动了。只要他被雪藏，他就不用忙偶像的工作，可以到外面接活，还能拿底薪五险一金！
两个练习生都用看疯子的眼神看他。
这特么哪个精神病院没治好跑出来的？这还是正常人沟通的逻辑吗！
他们两个是彻底服了。
“你别去了。是我们两个乱编排人不对，行了吧？”
“是啊是啊，认真说起来，穆与舟的待遇也没有特别好，最起码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好。”
“哦。”
郑循突然不挣扎了，变得无比正常。
他紧盯着二人。
“看来你们心里比谁都清楚啊，穆与舟没有特殊待遇，我也没有。”
“这……”
两人变得无比尴尬。
郑循摆摆手，不想跟他们计较到底。
“马上出道综艺就要开始了，我们到时候还会再见面，都加油吧。”
说完，他没什么表情，走了。
穆与舟站在原地，他的目光转向站在他面前的两个练习生。
“舟哥，我们不是有意的……”
“对不住啊，就是出道压力太大了。你知道的，这次出道战要淘汰一大批练习生。要是当不了偶像，我们就活不下去了……”
穆与舟扯了下嘴角。
“九鼎娱乐的练习生家境都不错，你们不用在我这里卖惨。”
回想起刚才的那一幕，穆与舟也觉得好笑。
“平时编排我两句也就算了，这回踢铁板上了吧。郑循和我们不一样。”
郑循对于偶像没有什么执念，甚至twt整个团都散发着一种能干就干，不能干原地散伙的气质。
但是随时准备跑路，不代表他们四个对待这份工作不认真。
这四个人各有特点。但共通点是，他们能平静地接受自已爆红的事实，也能忍受当个糊团的日子。
或许郑循是twt爆火的契机，但是，只要给另外三个足够的时间，他们一样会凭本事让组合红起来。
“郑循不在意自已是糊是红，也就不在意得罪了谁。他敢直呼老板的名字，有讨价还价的资格。
这个人不占用你们出道的名额，却对你们能否出道有一定的话语权。你们不想着和他搞好关系，还要给他造谣。”
穆与舟说到这里，停顿一下，挑高了眉。
“看来真正蠢的另有其人啊。”
“……”
两个练习生窝了一肚子的火，却无从发泄。
看吧，让他们说人家是皇族。本来只是谣传出来的，真要做实了，他们又不高兴。
穆与舟心情很好地走了。
这段小插曲并没有打乱郑循的节奏，这会儿他已经来到演播室，跟顾修齐对台本。
“今天要拍摄的内容是自我介绍和才艺展示，二十五个选手，观众+导师打分，分成ABCDE五个班……这五个班都要由我来带？也太麻烦了！”
郑循一想到他要跟二十五个人，就头疼。
顾修齐让他先别头疼。
“节目稍微改了一点。AC和BD分别由我和赵燃来带，你只要负责E班就行。”
这是赵燃和顾修齐商量后的结果。他们的本意不是让郑循负责成绩最差的那个，而是给他分担点压力，让他只负责一个班就好。
何况在E班的成员不一定是实力最弱的。投票这种事很玄学，以往不是没有出现过这种情况。有些实力很强的练习生，因为第一轮发挥失常，或者表演的节目不被观众喜欢，导致分数很低，进了E班，但最后也顺利出道了。
郑循可不管什么成绩不成绩的，他只在乎麻烦不麻烦。一听到只需要负责一个班，他立马乐了。
“可以可以，那我就管E班！”
相比之下，穆与舟这个助理就要很辛苦了。他要跟着两位导师和郑循，协助管理五个班。
穆与舟对这件事倒是没什么抱怨的。谈起工作，穆与舟从来都是很认真负责。
这也是九鼎把他选为新团队长的原因，他的责任心很强。
郑循看了一下二十五个练习生的资料，发现他们基本上都来自二中心，还有少数几个是一中心的。
他问赵燃：“这不就是你们二中心内部的厮杀么？一中心这几位看起来就像陪跑。”
“不能这么说，”赵燃低声回他，“全公司选秀，这样不是显得规格高么？能吸引更多观众来看。”
“……我就说你们九鼎变着法地圈粉丝的钱。”
这次郑循除了助梦人的身份，还有一个串场的工作。
只要工作内容是说话，通通难不倒郑循。他很乐意地接了下来。
在节目正式开始之前，网上已经讨论过好几波了。终于，晚上七点，节目正式开播。
偌大的舞台，聚光灯突然亮起，照在了舞台中央的郑循身上。
在他背后，是二十五道练习生的剪影。
郑循对着镜头，举起话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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