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
温小鱼的反应很不自然。
就在这时，她的女使小翠，端过来一碗参汤。
温小鱼愣了愣，接过后递给李安阳，“王爷忘了，北疆大夫说过，这参汤要在饭前喝的。”
李安阳宠溺地望着她，接过参汤。
李安澈问道：“九哥身子不适吗？请宫里太医看看吧，北疆荒夷之地，那的大夫只怕看不好。”
温小鱼有些尴尬地低头。
李安阳生怕她乱想，对着李安澈说道：“那都是偏见，我在北疆多年也没什么事。”
“而且，那里的人，都很好。”说着握住了温小鱼放在腿上的手。
发现她正发抖，手心都是汗。
温小鱼的反应，全都落在楚云柠眼里。
那碗参汤里，会下了毒吗？
温小鱼会当着禹王的面，毒害景王吗？
楚云柠神思飘忽。
或许是她报了必死之心，毒害李安阳之后，根本没想过活着。
李安阳打算陪温小鱼进房休息，想赶快喝了参汤。
那碗口离李安阳越来越近。
楚云柠正要起身，不想下一刻，一整碗参汤被打翻在地。
温小鱼一抬手，打翻了参汤，身子往李安阳身上倒去。
楚云柠见这模样，心里有了结论。
温小鱼想报仇，可她对李安阳下不了手。
她对李安阳，已然有了感情。
所以她最后生下了女儿，她心里的仇恨在不知不觉间，传递到女儿心里。
李安阳才会死在女儿手上。
李安阳抱着温小鱼，急忙冲进里屋。
连招呼都来不及打。
只剩下李安澈和楚云柠。
李安澈一脸疑惑，“原来怀孕这么辛苦，从前只听人说过。”
楚云柠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轻轻应了一声。
原本想着等李安阳出来，打声招呼再离开。
谁知禹王府的下人匆匆赶来。
李安澈一见，是揽月阁的，心下一紧。
“是不是月儿有事？”
下人缓了口气，笑道：“醒了，林侍妾醒了。”
李安澈激动坏了，差点连拐杖都拿不稳。
楚云柠赶紧扶住。
“王爷赶快回去看看吧。”
李安澈方才被突如其来的喜讯冲昏，这才想起身在景王府。
他朝里面看了看，“也不知九哥那有没有事，挺担心的。”
楚云柠回说：“妾身在这等着景王出来，自会替王爷向景王解释。”
对着楚云柠，李安澈相信她的处事周到。
嘱咐了几句，就忙不迭地上了马车。
楚云柠就一直在饭厅等着。
一直到李安阳出来，已经过去很久。
楚云柠赶快起身上前，“王爷，温姑娘如何了？”
李安阳见到她还在，有些诧异，“本王以为你们已经走了。”
“禹王府有事，禹王先回府处理了，让妾身等着王爷出来，跟王爷说声抱歉。”
李安阳勉强笑了笑，“没什么大事，就是身子虚，不适应京城的气候。”
“......歇歇就好。”
李安阳的神色很是担忧，或许还有什么不想让外人知道的。
楚云柠也不多问。
“王爷，不知妾身可否见见温姑娘，或许女子间说点私房话，能让她开怀些。”
李安阳有些犹豫，想了片刻，终是点了头。
看到温小鱼躺在床上，顺着眼角滑落下两滴泪。
楚云柠知道，她方才的猜测没有错。
对李安阳，她无法下手。
温小鱼听到动静，慢慢转过头来。
“是你。”
楚云柠微笑，“是，我们见过面，在寺庙门口。”
温小鱼方才就觉得眼熟，现下终于想起来。
她想起身，楚云柠赶快上去搀扶。
温小鱼就这么靠在床头，“真没想到，你会是禹王侧妃，当日真不好意思。”
楚云柠摇了摇头，“可我早就知道小鱼姑娘。”
温小鱼静静地看着。
她身子不好，楚云柠不敢说的太直白。
“景王对小鱼姑娘的宠爱与疼惜，让我这个外人都忍不住动容。”
温小鱼沉默地转过头。
“可是小鱼姑娘在没有查清楚真相，就对景王下毒，是不是太草率了？”
温小鱼猛然转回头看她。
诧异，却没有惧怕。
“你都看出来了？为何刚才不说？”
楚云柠搬来一个凳子，坐在她身边。
“最后，小鱼姑娘不是也没忍心下手吗？可见，你对景王还是有感情的。”
“哼。”温小鱼冷笑一声，“就算有，也都是假的。”
此时的温小鱼，脑子里装满了仇恨。
楚云柠就算想为李安阳说话，她也听不进去。
“小鱼姑娘在景王身边多年，真要下手景王那还有命，我只想提醒姑娘，切勿酿成大错，终身遗憾。”
温小鱼顿了顿，随即仍是满眼仇恨。
“我亲眼所见，李安阳从我家里出来，里面堆满了尸体，父母，亲人，都没了。”
她低头垂泪，楚云柠起身。
“你可亲眼看到景王动手？如此轻易下结论，当真糊涂。”
此刻，没人能帮她，她必须自已想通。
好在她对李安阳还有情，暂时不会动手。
楚云柠回府后，听到了揽月阁里传出许多脚步声。
想是林月迟躺了这么久才醒，里面的人肯定忙得不可开交。
又安排了几个下人，进去揽月阁伺候。
听说欧佳已经知道了林月迟苏醒的消息，没什么反应。
第二天，欧佳主动来找楚云柠吃早饭。
楚云柠明白，肯定没那么简单。
果然刚吃完，欧佳就提起之前在揽月阁，搜出厌胜人偶的事。
“你如今手握管家权，王府的事就要秉公办理，林氏害我一事，你打算如何处理？”
欧佳的心思很明显。
林月迟那的人偶，是在众目睽睽下搜出的，李安澈偏向林月迟的心，谁都看得出来。
欧佳不想自已去跟李安澈提起这件事，生怕惹李安澈反感，所以找上了她这个管家人。
要是李安澈迁怒，也是迁怒于她，没有欧佳什么事。
楚云柠看透她的心思，干脆直言，“王妃认为，倘若坐实了林氏擅用厌胜之术害人，就只是她一个人的事吗？”
“什么意思？”
楚云柠语气轻缓，自信淡定，“王妃不知道从前用厌胜之术害人之人，有何下场？”
她慢慢凑近欧佳，目光幽深凌厉。
“抄家灭族，凌迟处死！”
欧佳吓得连后退两步。
楚云柠见效果已出，趁热打铁，“我明白王妃只想惩戒林氏，最严重的大不了就是将她赶出王府，不会想连累王府。”
“可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王妃若执意提起此事，还要彻查定罪，反正林氏的养父母已死，大不了拉着她那不成器的弟弟一起死......”
“可王府呢？你，我，甚至王爷，都将逃不过刑罚。”
欧佳紧咬住唇，眼神中是千丝万缕的恐慌。
她从未想过这层。
她只是想教训林氏，只想让林氏消失在王爷面前。
她没想害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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