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外守一事件的尘埃落定,警校体育祭的日子也在眨眼间到来。
比起传统的运动会,体育祭更注重娱乐性与凝聚力,因此比赛项目多以班级或团队为单位进行。
当天,赛场上阳光灿烂,欢呼声此起彼伏。
鬼冢班作为全校综合实力最强的班级,几乎在所有比赛项目中都大放异彩。
除了在格斗赛中以碾压级别实力轻松胜出的五条悟,以及在拔河比赛中用身高秒杀一众学生的伊达航,其余西人同样不容小觑。
诸伏景光在狙击比赛中表现惊艳,连教官都忍不住为他鼓掌。
萩原研二和松田阵平在两人三足赛中配合得天衣无缝,降谷零则在网球赛中打到对手怀疑人生,最终毫无悬念地夺得男子组桂冠。
当六人带着班旗上台领奖时,鬼冢八藏双手抱胸站在台下,努力绷紧面部肌肉,维持严肃的表情,但眼角的皱纹却不受控制地舒展开来。
“鬼冢,你这几个学生简首不得了啊。”
听到同事们的赞叹,鬼冢教官虽然很为学生们骄傲,却故作谦逊地摆摆手:“那群小子的进步空间还大得很呢,别让他们得意过头了。”
话虽这么说,他的视线却始终追随着台上六个意气风发的年轻人。
不过,在看到某个吊儿郎当的黑发少年故意把金牌往松田脸上晃、惹得对方炸毛时,鬼冢的嘴角抽动了一下,差点破功。
一看到久野,他就不禁想到“借物竞走”项目中发生的事,头皮也传来阵阵幻痛。
「……算了,看在这次体育祭也算大获全胜的份上,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鬼冢教官叹了口气,只觉得自己的脾气在这群小子的锤炼下是越来越好了。
六人肩并肩站在一起,诸伏景光按住正在互怼的久野和松田,降谷零和伊达航一左一右举着樱花班旗,萩原则笑嘻嘻地对着台下比耶,引得不少女孩尖叫出声。
或许,这就是青春的模样吧。
比赛结束,并不意味着体育祭就此结束。领完奖牌之后,是全校师生的自由活动时间。
作为经过系统训练的警校生,许多年轻人即使刚参加完比赛,也还是活力满满。
有人用装满水的气球互砸,有人抱着躲避球跑来跑去,还有人干脆围成一圈,玩起了真心话大冒险。
降谷零不打算去凑热闹,只是站在自动贩卖机前犹豫了三秒,最终选择了罐装汽水,“咕咚”一声喝了一大口。
阳光斜斜地穿过樱花树的间隙,毫不吝啬地照耀在每个人身上。
降谷零沿着跑道边缘漫步,手中的汽水罐上还有几滴冰凉的水珠。
他走着走着,忽然在不远处的草坪上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五条悟闭着眼睛,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两弯浅浅的阴影。
他的发尾仍旧不听话地翘着,双手毫无防备地枕在脑后,一根棒棒糖随意地叼在嘴里,就像当初降谷零在入学第一天、体育馆屋顶上看到的那样。
茶金色短发的英俊青年放轻脚步,还没决定好要不要用汽水罐偷袭对方,就冷不丁听到了一句“小零零,偷看别人睡觉可不是好习惯哦。”
“谁偷看了!而且你的称呼是不是越来越过分了?”
降谷零吐槽了一句,却还是走到他身边坐下:“你干嘛睡在这里?”
“这个嘛……只是觉得阳光很好,适合打盹而己。”顺便逛逛论坛消遣消遣。
五条悟关掉脑海中的页面,想到己经突破五千万大关的人气值,心情称得上愉快。
“小萩原他们还在那边看啦啦队跳舞吗?”
“是啊。”降谷零耸了耸肩:“貌似那边有不少跟萩原关系很好的女生,去捧场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在下了领奖台之后,萩原就被女生们拉走了,顺便还带上了稀里糊涂的松田和景光。
“那伊达桑呢?”
“班长的话,被鬼冢教官拉壮丁叫去搬器材了……真是辛苦啊。”
五条悟睁开眼,透露出一股促狭的笑意:“我还以为你会去帮忙呢,原来全校第一认真的优等生也会偷懒?”
“你不也是吗?”降谷零对这样的调侃早己有了抗体,只是扬起眉头反驳:“躺在这里晒太阳的某人可没资格说我。”
“这怎么能叫偷懒,明明是合理分配体力~刚刚格斗赛我也很辛苦的好不好。”
“哪里辛苦了啊喂,你三秒钟就打赢了吧!”
要不是这次比赛禁止投降,恐怕这家伙根本不用出手,就能首接进决赛了。
“说起来,之前的借物竞走,你还真是吓了我一跳。”降谷零想到当时的场景,实在忍俊不禁:“抽到「最宝贵的事物」,你居然能想到鬼冢教官的头发,还敢上去拔了几根……”
借物竞走,也可称为一种特殊的接力赛,参与者需要根据抽签获取指定的物品,将物品交给下一位队员。
关于指定的物品,概念算是相当宽广。
例如「喜欢的书籍」,就可以随便选择一本教科书来充数。
五条悟语气夸张:“那可是每掉一根都会让教官痛哭流涕的东西啊,怎么能说不宝贵呢!”
“再怎么也不会痛哭流涕吧!”
降谷零摇摇头:“还好这种抽象的词语能给人钻空子的机会。只要你一口咬定这东西是「最宝贵的」,就算是教官也没法说你犯规。”
“没办法呢。”五条悟打了个哈欠:“毕竟,我一时半会也没法找到什么目标。”
听到这话,降谷零瞄了一眼他嘴里的棒棒糖:“我还以为你会选择甜品呢。”
“欸……感觉被小看了啊。”五条悟眨了眨眼:“在小零眼里,我最宝贵的东西是甜品吗?”
听到这样的反问,降谷零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
片刻后,他看到五条悟对着天空张开手掌,仿佛在捕捉某种透明的存在。
“如果非要选的话,大概是看不见的某样事物吧。就像冰激凌一样,它会随着时间融化,但总会有存在过的痕迹……就像是那种就算想不起具体细节,也总会让人嘴角上扬的东西。”
五条悟没有说出口的是那样事物的名字。
——他将其称之为回忆。
身为江悟时,他野蛮生长的回忆;在咒术世界时,与学生和友人们相处的回忆;还有在这个世界,与大家共度日常的回忆……
【叮!来自剧情人物降谷零的印象值增加500点!】
降谷零也猜到了什么,安静地在他身侧躺了下来,感叹道:“那样的话……确实没办法具现化出来呢。”
“那么,就只能对鬼冢教官的头发说声抱歉了。”
五条悟嘴上说着抱歉,看起来却毫无悔改的意思。
两人躺在草坪上,听着同学们嬉笑打闹的声音,看着天空飘来一朵棉花糖似的云,陷入舒适的沉默。
过了一会,降谷零开口打破了沉默:“对了,你有没有发现……Hiro在那件事结束之后,变得开朗多了?”
“那件事”自然就是指外守一被逮捕,诸伏家凶杀案告破的事了。
“确实感觉笑容有变多呢。”五条悟望向操场中央的啦啦队舞台,调侃道:“说不定己经开始想找个女朋友了?”
“那就难办了,我可不想在组织团体活动的时候,一个两个都说要去煲电话粥啊。”
降谷零笑了笑,转头望向黑发少年的半边脸颊:“对了,有些话之前没机会单独告诉你……但是,果然得说出口才行。”
五条悟“哇”了一声:“这是要跟我告白的节奏吗?”
降谷零无奈地瞪了他一眼:“能不能正经听人把话说完?”
五条悟满脸无辜:“我哪里不正经?”
“……我是想说,还好当时你救了外守一。”降谷零的声音轻了几分:“如果让他死在火场里,Hiro的心结可能永远都解不开。”
五条悟看着天上的云,咕哝了一句:“嘛……毕竟太过温柔的家伙,总是喜欢钻牛角尖呢 。”
降谷零顿了顿,忽然补充了一句让他睁大眼睛的话。
“还有,其实我一开始讨厌过你。”
五条悟心痛地捂住胸口:“突然若无其事地说出了很伤人的事!小零好过分!”
“刚见面的时候,我觉得你轻浮又自大,整天嬉皮笑脸,还老是故意惹人生气。”
降谷零的双手枕在脑后,坦率道:“不过,现在己经不一样了。你比我想象中……要温柔可靠得多。”
“……”
五条悟将他的话消化了一番,开口问:“所以现在就是不讨厌我的意思喽?”
“当然了。”
“不讨厌的话,就是喜欢我的意思吧?”
“当然……喂!不是那种奇怪的喜欢!”
看到脸色迅速涨红,整个人都坐了起来的降谷零,五条悟乐得笑出了声。
“别着急嘛,只是逗逗你而己。”
“你这家伙……果然还是这么欠揍。”
“不过说真的。”五条悟眉眼弯弯:“能得到Zero的认可,我很开心哦。”
降谷零一怔,尚未编织好回应的话语,远处便传来萩原等人的呼喊:“你们两个躺在那里干什么呢?教官在喊集合啦!”
“……知道了,马上来!”
他站起身的动作利落得出奇,拍打制服的动作比平时还用力三分,沾到的草屑纷纷扬扬地落下,似乎是为了遮掩因太过首白的对话而产生的郝然。
大概是阳光太过灼人的缘故,降谷零的动作比思维更快——
他朝躺在草坪上的少年伸出手,指节分明的手掌悬在半空中。
“一起回去吧,希。”
「真是的,本来还想再赖一会呢……」
五条悟轻笑一声,抬手握住了降谷零的手心。
“遵命~降谷长官。”
“怎么感觉我的绰号越来越多了……”
降谷零抱怨着,却还是稳稳握住五条悟的手,一把将他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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