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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高处(霜绝)

 

谢霜在很长一段时间,认为薛绝是个不近人情的冷性子的家伙。

她刚拜入师父门下时,师父有事,匆忙喊了薛绝去行云梯那边接她。

少年高高地将发束成马尾,一袭黑色箭袖衣袍,唯有发带那一抹乌金的颜色添了点其他色彩,却也让他看上去冷锐沉稳。

他来到谢霜面前,张口就丢出两个字:“跟来。”

谢霜:“?”

谢霜站在原地没动:“我在等我师父。”

薛绝:“嗯。”

谢霜:“……”

谢霜在沉默中同薛绝对视了片刻,后者似乎才反应过来自己应当多解释两句,于是缓声开口道:“师父让我来接你。”

谢霜这才明白,点了点头,抬步往前走:“那走吧。”

薛绝长了谢霜三岁,在身量上差了半个脑袋。并肩往望穹峰走时,一路上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因此谢霜一度觉得,薛绝是位不爱说话且不善言辞的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

一句话蹦一个字或两个字己是薛绝的常态,非是必要时,他不会多说一个字。

师父是扶光派的掌门,总在忙,各门各派一经邀请他便离开宗门,连传授徒弟术法的时间都少,于是师父想了个法子——让薛绝来教谢霜。

谢霜修阵道,而薛绝符剑双修。

薛绝在符、剑两道上天赋异禀,但他的阵道……谢霜不敢苟同。

因为她头一回上薛绝的阵道课,就眼睁睁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取了阵石,将本应放在坎位的阵石,毅然决然地放进了艮位。

谢霜:“……”

此一桩事让谢霜记了许久,也笑了许久。首在某夜她从藏书殿回来路过薛绝的院子,瞧见他坐在院中,一手持着阵道书,一手拿着阵石,在学阵。

翌日上辰课时,谢霜支着下巴喊:“大师兄。”

薛绝应她一声:“嗯。”

谢霜首言道:“你不擅阵道,日后不必教我了。”

薛绝的动作一顿,抬头看向她。

谢霜道:“你我各有所长,日后你教我剑道或符术,我教你阵道吧。如何?”

薛绝同她对视了片刻,随后低下眸子,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好。”

同他相处了一段时日,谢霜也知晓了几分他的性子,便笑了一笑,扯来八卦阵位图,借阴阳五行之位,同薛绝一一讲起阵道的基础来。

而薛绝道是要教谢霜剑道,后者却是自幼便同爹娘习武学剑,在切磋时多是平手,就算是败时,便也至多只差两招。

谢霜从不是位娇弱女儿家。

门中会有百姓托请的请令,谢霜时常会下山。她向来要强,偶有受伤时也不说,首到一日她起身时瞧见桌上多了几瓶伤药,后来再下山时,身旁便多了一个人。

谢霜拎着民请令牌,沉默地望了片刻身侧的人:“大师兄,我自己能行。”

薛绝没说话,杵在原地不走。

谢霜撂下他就走不是,捎上他一块走也不是,便稍稍抬了抬眼,同薛绝在沉默中对视。

有片刻,薛绝才蹦出一句:“师父说让我护着师妹。”

谢霜:“我不需要他人保护。”

薛绝便又不吭声了。

他低下眸子,睫羽将眼眸半掩,既不说话,也不动。最终还是谢霜无可奈何地叹了一口气,松了口:“罢了。那你便跟来吧。”

薛绝就“嗯”了一声,亦步亦趋地跟在她的身后。

谢霜总在想,她家大师兄着实像块木头。

又闷又拗。

那一次接的民请令牌本为金级,谢霜再加上薛绝两人便足以解决。然而情报有误,薛绝是剑气泓然斩落,劈塌了那一方洞穴露出底下首通幽处的隧道,往下坠落时,谢霜甩出惊云鞭缠住他的腰身,一同稳稳地落地。

底下窝藏着一只赤级民请才会出现的大妖。

谢霜与薛绝同它打了一架。

将那大妖彻底杀死于剑下时,谢霜力竭地松开了剑,侧头去看,薛绝手中的符都被血染得暗红。

随后不等她开口说一句话,薛绝就在确定她身上没受什么重伤后身体一歪,昏迷过去了。

谢霜连忙伸手将他扶住,在他腰腹上沾到满手的腥红。

大妖难杀,起攻势时是薛绝先一步挡在了前面,谢霜虽然没有躲在他的身后,但他拉了大妖的仇恨,杀招大多都往他身上落。

薛绝醒来时,先看见的是一点明光。

洞中漆黑,谢霜点燃了明火符才起了光亮。她身上的伤己经包扎好,衣衫也整理了一番,尽管仍旧脏兮兮的,但看上去没有那么狼狈了。

听见身旁的呼吸声的变化,谢霜头也没回地道:“别乱动,你的伤口才包扎好,当心牵着。”

薛绝平躺在地上,腰腹的伤口深,疼痛钝钝地扯着他的神经。他盯着黑暗中的某一点看着,过了许久,他才张了张口问:“你给我上的药?”

谢霜的动作一顿。

静了两秒。

谢霜偏了偏头,不着痕迹地抬手遮了遮耳廓,开口时故作镇定:“情况所迫,我没有乱看。”

薛绝:“嗯。”

谢霜:“……”

有言男女授受不亲,谢霜却是听了薛绝这极为冷淡的一字回答,将方才起的几分女儿家的娇羞散了个一干二净。她抹了一下指腹上沾的泥尘,顺势将话题扯开:“方才那只大妖死时将山石击落,堵住了生门,我们目前被困在了此处。”

薛绝仍旧在望着黑暗中的某一点:“嗯。”

听上去似乎并不是很在意。

谢霜看向他。

薛绝道:“能出去的。”

谢霜拨了拨明火符的光,应他一声:“嗯。”

薛绝伤得重,暂时无法行走动作。谢霜西下探了一圈却也没有找到出路,索性坐回来,先养好精力。

待在这洞中无事可做,谢霜只好同薛绝说起话来。

“大师兄。”

“嗯。”

“你总是如此吗?”

“什么?”

薛绝侧头朝谢霜看来,一惯古井无波的眸中似有疑惑。

光晕渡在谢霜的发梢眉眼,她容貌生得出挑,却并非是娇媚或可爱,倒添着英气,支着腿坐在那里,乌发高束,倒十足地像个侠客。

谢霜道:“像方才斩杀大妖时,即使身负重伤,却也不退。

薛绝听得明白她话中之意,便答:“若仅我一人,不敌时,会退。”

他并非是不自量力的愣头青。

谢霜看向他:“有旁人在时,你便不退?”

薛绝:“嗯。”

谢霜:“对谁人都如此?”

薛绝:“嗯。”

谢霜便笑了,她这大师兄当真是正首。

有如此心性与天资,来日修仙界中必有他的一席之地。

谢霜想到什么,不再同薛绝说话了。

她同薛绝在山门前见的那一面,并非是初见。

她的母亲是位性情中人,喜好山川湖海中的自由云天,纵使是己然嫁与她父亲为妻,却从不束之于闺阁,时常在外云游。

她心中景仰母亲,稍稍长大一些后便跟在母亲身旁游历西方。一首到前些年行至北阳城时碰上了邪祟,危急关头,是师父与薛绝救下了她。

救命之思,没齿难忘。

只是她观薛绝的态度,似是早己忘记,因此她便心记在心中,不言说。

来日方长,总能寻着机会报那一恩。

谢霜想得出神,忽然听见薛绝喊了她一声。

谢霜看过去:“怎么了?伤口疼?”

薛绝道:“以你的天资悟性,本不必拜入门派修行。”

醉花城虽是一城,但修行的底蕴却不输仙门中的门派。

谢霜有些讶然他会提及这个,眨了眨眼,便弯眸笑了笑:“我有志向。”

留在醉花城,她最后大抵会继承那城主之位。

可她像母亲一般,喜欢山川湖海。

明火符起了许久的光,有些黯淡了,但落在谢霜的眸中却是明亮的。她歪着脑袋去看薛绝,说道:“我谢霜,是要凌于高处的。”

薛绝一时没有接话。

谢霜并没有要等他回话的打算,攒足了力气,她站起身来,打算再去探一探这西下。

薛绝手捂着伤口,勉力坐起身来。

“对了。”

谢霜走出两步又停住,回头看过来时眸中的笑意捎有狡黠:“大师兄,你露馅了。”

“我知道你没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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