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尘瞳孔骤缩。
手中的骨剑悍然插入地面,死气顺着根须倒流向阎婆本体!
“你他娘找死!”
路尘勃然大怒。
这个怪物不死都不行。
冰霜一瞬间冻住她的半身,宁溪微也趁机甩出魂丝,缠上那桃木剑柄。
就听噗嗤的一声。
桃木剑被硬生生拔出了阎婆的腹腔!
黑血喷溅四周,
阎婆的千张面孔,同时间扭曲起来,“你们竟敢——!”
桃木剑离体的刹那间,
阎婆的身躯,剧烈的颤抖起来。
接着就开始不断的坍缩,不断的像是一团烂肉一样崩解。
那些悬吊着的人茧纷纷炸裂,生魂被血管疯狂抽吸,肉壁跳动如濒死的巨兽。
“它要榨干生魂遁走!”宁溪微的魂丝织网拦截魂魄,却被阎婆枯发刺穿肩膀。
路尘暴怒旋剑,骨刃斩断枯发的瞬间,阎婆腹中巨口竟吐出一道血雾!
血雾化作一道幻影。
这幻影七窍流血,魂丝寸寸崩裂,竟然是宁溪微的模样。
“路尘……救我……”
“幻象都捏不像!”路尘嗤笑,剑破虚影,迸射的剑光死气凝成巨蟒,一口咬住阎婆脖颈,“画皮画骨难画魂,——你的破绽可真是太多了狗东西!”
阎婆骇然蜷缩,宁溪微的魂丝已刺中那张麻木的妇人面孔!
“啊——!”
惨嚎声中,千张人脸如沸水般翻滚。
妇人的面孔撕裂开来,从阎婆的皮囊爬了出来。
下一刻,就化作了持剑的道士残魂,
就见这道士残魂,一剑劈向阎婆心脏,“孽障!就是骗我镇魂剑……该还债了!”
这道是残魂正是当年被阎婆吞噬的镇鬼道人!
路尘的骨剑与道士残魂,同时贯入阎婆心脏!
灰金死气混着往生咒文一起炸开,千张人脸如蜡消融。
阎婆在嚎叫声中,融化成一团焦黑肉团,肉团接着“噗”地爆开,溅出漫天腥臭的污秽黑血。
四周心脏肉壁,渐渐褪成白玉色,悬吊的人茧也都落到了地上。
宁溪微以魔力划破手掌心,以血在青铜棺椁上画起了引魂阵,“幽冥开路,阳世归躯——醒!”
棺椁迸发柔光,生魂如萤火没入百姓们眉心。
最先苏醒的老者颤巍巍指向肉壁缺口,“仙长……出口在树根处……”
路尘骨剑劈开肉壁,外界竟是倒悬的鬼市天幕。
污秽的黑雨退去后,街道渐渐露出原本的青石板,街道两侧的檐角灯笼,开始重燃暖光。
而那颗被吞噬的街市苍白巨树,此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凋零成灰。
“带着这个。”路尘将半块“无望天门”残碑抛给老者,“去路府找城主——就说幽冥路通,鬼市当兴。”
宁溪微踉跄扶墙。
她肩胛骨的位置,之前被那枯发刺穿的黑孔,此时正渗出污血。
路尘撕下衣襟给她裹住伤口,不小心间却摸到了她后心嵌着的半枚银簪,
——正是鬼市陷落那夜,她替他挡下鳞刃暗器时留下的。
“疼么?”路尘宁溪微擦去簪边污血。
“比不得你替我挡住敌人的进攻。”她苍白着脸挑眉,“孙菲菲的朱砂——呛吗?”
晨光刺破昨夜漆黑的天幕时,两人站立在凋零的巨树残骸上。
宁溪微的魂丝卷起阎婆焦黑的残破心脏,残破的心脏在初日中碎成飞灰。。
唯留下一枚刻着“画皮”二字的青铜令牌。
“幕后黑手在集这个世界的‘邪祟信物’。”她将令牌按进路尘掌心,“剑阁脓根、鬼市画皮——下一处,怕是炼狱坟场了。”
路尘碾碎令牌,灰烬从掌心间散入风中,“管它什么坟场……,我眼里就只有你们我的家人。”
说着,他反手扣住她染血的腕骨,踏着新生朝阳跃向归途。
“——先回家治你的伤。”
一回到路府。
宁溪微就拖着路尘钻入了房间内,卧室……
都不给几女反应的机会。
徒留下几女在原地呆愣不已。
一夜无话,该做的都做了。
懂的都懂,不懂的也没办法。
毕竟我也不能写出来让你懂。
月影移过鲛绡帐,宁溪微的银簪斜插在枕畔,簪上还缠着路尘一缕断发。
她侧卧着的美貌,如冷玉雕成的新荷,她锁骨下着昨夜留下的淡……,
——那是幽冥死气与亡灵魂丝交融的印记,随呼吸明灭。
烛泪凝霜拭剑痕,鲛绡叠浪掩春深。
魂丝缠骨结千契,死气融香透重衾。
银簪绾尽星汉碎,逆鳞灼透月窟沉。
晓窗欲窥巫山杳,一痕朱砂印雪襟。
路尘醒来时,宁溪微正以指尖描摹他心口逆鳞,路尘自带的灰金流光死气,正顺她腕骨攀绕着。
此刻路尘灵海里的琉璃剑丸,那蛋形的微光,已有凝成实体的样子。
“亡灵法师的魂丝……”他咬她耳尖,“比画皮蛊难缠多了。”
宁溪微翻身压住他,银簪寒光抵住他喉结,“再提画皮二字,便让你尝尝‘抽魂丝’的滋味。”
晨光勾勒她眉梢初绽的艳色,似雪地里的鲜红,冷冽中还沁出摄人心魄的媚。
修罗艳色,醋海烹茶。
日子就是这样的有趣。
一天天的过去。
一日。
今日的膳厅,早已硝烟弥漫。
充斥着修罗场的味道。
伊格尼斯的炎魔龙尾卷走整碟玫瑰酥,赤瞳瞪向宁溪微颈间红痕,“某些人昨夜又抢了本该属于我的日子,昨天轮到我了知道吗?你非要天天跟夫君一起睡?还小?要吃奶?夫君有奶吗?不要脸!你吸死气,都吸到嗓子哑了?要喝碗什么润润?”
说着滚烫的荔枝煎就“砰”地砸向宁溪微,溅出的东西却被雪莱的冰棱凌空冻住。
“浪费。”雪莱的指尖捻碎冰,冷气凝成小剑射向路尘,“前天也应该轮到我的!夫君——……”
冰剑忽地被晨露的银勺拦腰截断。
“大家别吵了。璇玑姐姐说,亡灵气最克画皮蛊呢。”晨露笑盈盈递上杏仁酪,瓷碗却“恰好”翻倒在宁溪微裙摆。
宁溪微袖中魂丝骤起,污渍未沾衣便化作青烟,反将晨露的银勺熔成铁水,“妹妹当心,吃醋多了,易损容颜,你可是美貌善良的天使,怎么能吃醋呢?”
晨露闻言,气得牙痒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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