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摩根的注意力几乎已经完全从自己身上移开了。
“有布克本人的书信为证，在他出发后，艾许伯爵才找到那封留给他的信，在信里布克愤怒的谴责，正是他不肯合作，不肯和布克一起欺骗年幼的继承人，不肯为布克留下来的所有漏洞遮掩，所以才逼他出此下策，一旦他成功，他一定要让艾许伯爵为此后悔……”魔女重新抬起头，“亲笔所写，与过去布克留下的文件对照，笔迹完全一致……所以，这是真的，不然呢？”
“……”摩根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些话她完全不想相信，但是……但是，这些证据怎么会真的存在？魔女阁下很少说谎，而对自己说这些谎言也根本是毫无意义的。
“哦，当然，还有派格——派格那边的事情其实我并不知道全貌，不过，结合诺森伯兰公爵哈特阁下的说明……派格是个年轻，愚蠢而贪婪的废物，留下了太多不该留下的痕迹可以证明这个毋庸置疑的事实。但即使如此，他也是哈特阁下的亲侄子，所以，诺森伯兰公爵阁下出了一笔对的上的赎金，把他赎了回去……归根结底，虽然第一个计划是针对我们，但派格真正的目标始终是诺森伯兰公爵自己。”魔女非常贴心的补充了一些内容，“按照哈特公爵的意思，他会让派格在所有人面前承认自己的贪婪，承认自己的愚蠢，承认自己的无能，承认自己的不自量力，让他的整个余生都在反复忏悔中当一个‘榜样’……让他不足为害，只求保他一命。”
……或者说，让他留下性命，但舍弃其他所有东西到不足为害的地步？摩根感觉自己抓到了一个焦点。
“就是这样，诺克误打误撞破坏了一个阴谋，实在是大功一件，不过，终究是以异族将领的身份攻击了城堡——攻击了和我们并列而非属于我们下属的诺森伯兰公爵的统治核心区域，如果他的目标不恰好是反对诺森伯兰公爵的野心家的话，这会带来一场内战——让他继续留在这里太容易让人紧张了，所以我把他派到前线去，让这些胆怯的贵族稍微放点心。”魔女挥了挥手，“事情就是这样，现在北境的每一个消息灵通的人大概都知道了。此前爆发的那些准备，那些冲突，那些混乱，都可以放到脑后，毕竟全是误会，就连阴谋的核心自己，都未预期这种程度的麻烦发生，还以一种可能过于迅速的方式为自己的错误付出了代价……结束了，都结束了。”
————————
即使魔女已经停止了发言，摩根依然保持着沉默。
“等到了前线，你就可以见到诺克了，不用太担心——我一向觉得，这地精最大的优点就是命硬。”
“——那我呢？”摩根深吸一口气，“我呢？”
“……你？”
“——这些，这些都只是解释，不是吗？实际上——实际上是……”
“好吧，既然你一定要这么问……”魔女转过身，“我其实有很多话想对你说，一些是讨论，一些不是。”
“那就说啊！”年轻的公主破罐破摔，“反正肯定是要说的！”
“是的，不过我们时间紧张，还要赶路，此外……”魔女回过头，“芙蒂桂肯定也有话要对你说，如果你有的选，你是希望听我说一遍再听她说一遍，还是一次性解决？——当然，我已经决定了，一次性解决，所以不用费力去对比这两者的优劣。”
摩根感觉一下子泄了气，现在她明白了，为何传说中的死囚会有不少急于接受处决而不是静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不过，你能问出这个问题，值得鼓励，所以，让我给你一点建议吧。”魔女抿起嘴角，“一个没什么价值，但又非常关键的建议。”
“什么建议？”
“……不要太依赖读心的法术技艺，它会误导你的。”
——古代魔女从年轻魔女身旁走过，放任摩根在寒风中呆若木鸡。
北方战争 : 587 返程中的混乱
不审时则宽严皆误。
——古语
————————
在这条道路上穿行，对于摩莉来说毫无压力，尽管事实上她也没有亲自跑过多少个来回，但基本上整条路线都是在她的规划下完成的，即使闭着眼睛，摩莉也能凭借一些几乎不能成为路标的东西来确定自己的位置……对于正常人来说，冰原上的小丘陵都是差不多的东西，但摩莉至少能凭借道路两侧的景象判断自己到了哪里……或许这也算亲自腿着狂奔回后方的好处之一？这条路修好之后摩莉还真是第一次把整条路跑一遍。
观察太阳和星星也可以做到同样的事情，而且或许，这个计划会比陆地上建立的方向更加稳固……总之，迷路是不可能的，因为即使是最笨的士兵也知道，这条路没有分叉，只要沿着一直前进，就总能抵达目标。
——某个过于年轻的小魔女可能对这件事有不同的看法。
对于她展现出来的能力，摩莉不打算立刻说些什么，这能解释很多东西，也能改变很多东西，但眼下需要关注的当然不是这个。
她的身体可能影响还更重一些，当然还有精神压力。
……在摩莉把事情挑明的时候，其实没想那么多，本意就是告诉摩根一声，某些一直藏到今天的能力已经被自己知道了，所以不必在这些事情上花费太多心思……本意是想要为双方都减轻负担。
摩莉不必思考对方读到了什么内容——根据已有的迹象，结合乌斯娜已经完成大半的推断，小摩根的读心术似乎对摩莉和蕾娜塔没什么效果，推测最多只能找到一些切成粉碎的支离破碎残片……不，不是那种缺字的填字游戏，而是连笔画顺序都不包含在内的“一团”信息——所以需要担心的不是从摩莉这里泄密，而是担心小摩根接触到一堆废弃信息之后开始胡思乱想。
小摩根那边也不必担心自己的行为是否暴露——看得出来，她一直以来努力隐藏这个优势，隐藏的很辛苦……不过……虽然有点对不住，可既然摩莉已经推断出了实际情况，就不可能不告诉更多的人。她早晚会知道其他人已经知道此事，现在提前告诉她，避免她到时候被打得措手不及，或者在他人审视的目光下在窥探的过程中自行暴露，对她也有好处。
——本意如此。
就结论而言，摩莉这边确实是轻松，但小摩根已经连走路都快顺拐啦！
她似乎在试图用她那尚未完全成熟的小脑瓜计算摩莉的每一个举动背后的含义，并且因此完全陷入了胡思乱想之中——毕竟摩莉的大部分行动其实没什么深意。
甚至就连摩莉随口介绍道路修建的过程和通过的物资量，都会给她带来巨大的压力——摩莉不是什么善于察言观色的人，而蕾娜塔子程序的猜测是，对方正在担忧是否摩莉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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