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衍的眼睛，陈衍也同样看着她，缓缓点头。
“噗，你都不问我是什么，就答应了吗？”
“露娜不是会无理取闹的孩子，既然有要我帮忙的事，那一定很重要。”
在少女的轻笑声中，陈衍郑重地看着她。
“啊~谢谢你，你果然......嗯~我，我昨晚做了个梦，噩梦。”
露娜收起笑容，深吸了一口气，放低声音。
“或许是我最近和维拉妮卡陛下的交流有些频繁，我......梦到了像是万年前的场景。”
“是什么？”陈衍心中一动。
“世界之灵，我不知道姐姐有没有把这个概念告诉你，但是——请你保护好她，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那件事一直郁结在她心中，她或许会做傻事。”
“傻事？和所谓的世界之灵有关吗？”陈衍顿了一顿，苏月曾和他模糊地讲述过削弱天魔法术的灵感来源。
那就是世界之灵，融入，奉献，分娩，把天魔的力量装到另一个宿体里，再杀了它。
“你怕她成为那个宿体？可是，天魔根本没有机会完全复苏，他最多只能夺回一具分身，只要他还是九阶，我们就不必用那个办法。”
“嗯，是啊......同样的计谋难以再次生效，真仙以下想要接触到世界之灵又纯靠气运，按理来说万年前的那种情况是不会再出现了，但是......我有不祥的预感。”
露娜叹了口气。
“我和艾莉的灵魂，说到底性质是一样的，神魂和普通的灵魂，到底有什么差别呢？难道只有强度吗？”
“......艾莉也做了噩梦，但她不愿意告诉我梦境的内容。”陈衍沉默了片刻，突然沉沉地说道：“你的意思是，你们的梦在一定程度上暗示着未来？”
“我不知道，我和艾莉的灵魂与这个世界纠葛太深，预言还是混乱的记忆，我分辨不清......但是——请一定要小心。”
露娜的话仿佛一种深刻的预兆，在她话音落下的瞬间，陈衍感觉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就像是身后阴暗的角落睁开一双眼睛，无形的蛇从墙缝中爬出，扭曲，一双黑暗的手从背后探出，缓缓捂住他的眼睛。
寒意，如附骨之蛆。
“露娜，魔王可能在......”
“滴——对方通讯受到干扰。”
“陈——滋滋——魔王——滋滋——在皇城！滋——”
画面最后定格在露娜瞪大双眼的脸庞上，全息投影闪烁了几下，在扭曲中熄灭。
“魔王，在皇城？”
陈衍面色阴沉，顿感口干舌燥。
“那在这里的，到底是！”
49 两个魔王
苏月在陈衍怀中惊醒，赤红的眸子慌乱地扫过中控室，透明的墙壁外，突兀地多了一个人影。
“那是......”
“苏月！”
姬灵撞开中控室的门，尾巴像是触电般炸起，咧嘴露出獠牙，死死地瞪着那道突然出现的人影。
“姬灵，他，他是......”
苏月从陈衍怀中跳下来，与此同时白寻和伊莲娜也已经赶到，和陈衍一起警惕地盯着那人，目光流转，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和无尽的愤怒。
“黑刃。”
站在空中的人张开双臂，高傲地俯视着众人。
“没错，是我......我从地狱里爬回来了。”
“你怎么会？”
“呵呵，姬灵大人，见到我很意外吗？”
姬灵微伏上身，指尖灰色魔力凝注成利爪，保持警戒姿态，唇齿轻碰，发不出一点声音。
“你身上的力量......魔王就派了你来？”
姬灵走到众人身前，黑刃给他的感觉不对劲，就连曾经的魔王使者都没有如此强大威压，一个应死之人以如此诡异的姿态出现在他绝不该出现的地方，令人不寒而栗。
“魔王派我来的？哈哈哈，对对对，在你们眼里，反正我也就是个小人物，一个跟班，一个工具，一个失败者。”
黑刃苍白的脸变得扭曲，一如那天在废弃的游乐园里。
“我出现在这里，我掌握强大的力量，在如此巧合的时机！为什么，我就不能是魔王呢？”
“可你从来不是魔王的候选者，怎么可能......而且真正的魔王，应该是紫绛。”
姬灵可不相信他的话，她看向黑刃的眸子里，既有恐惧，畏惧，又有怜惜。
在魔王教派她唯一放不下的两个人，就是黑刃和紫绛，而前者变成如今这副样子，与她有着脱不开的干系。
“黑刃，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既然你还没死，那我们就还有机会弥补。”
“弥补？姬灵大人，您的脑子出问题了吗？给别人当小宠物的生活，让你的脑子退化了吗？”
“之前......你被魔王使者复活后没有来寻求我的帮助，我曾想过很多次，如果那时，那时你能将一切都告诉我的话，主人，不，白寻和苏月会帮助你的，一切都会不一样的！”
“帮助我？把我也变成和你一样软弱的样子，在男人的怀里哭哭啼啼吗！”
黑刃咬牙切齿，喉咙中传出低吼。
“姬灵大人，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们的理想。”
“我们的理想从来都不该是战争，死亡，混乱，我只是想要平等，想要所有人都露出笑容！”
姬灵毫不示弱地大喊着上前，她凝聚灰色利爪的小手微微颤抖，每走一步都无比艰难，黑刃身上的威压太强大了，极致的寒冷似乎要将骨髓都冻成严冰。
“你以为你活在童话里吗？我对你太失望了，姬灵大人，如果早知道你如此软弱，我就该亲手杀了你。”
黑刃的目光变得阴寒，他失望地摇头，却又在下一刻狂笑。
“不过......最后是你们杀了我，哈哈哈！”
“黑刃......我没想着伤害你。”
“不必愧疚，姬灵大人，多亏了你，我才有了今天。”黑刃在狂笑中举起一只手，黑色的眼睛在他身后张开，数不尽的黑气从中喷出：“天魔分身需要怨念，可怜的将死的我，便是最好的怨念。”
“天魔分身选择了我，我就是魔王！”
黑色的眸子眯起，像是在讥讽，阴冷的风呼啸着，是他嗤笑的声音。
“是纵青山脉的天魔分身，几年前突然消失的天魔分身是被你带走了，这些年来夏国‘暗’组织的活动，也是你在幕后！”
苏月突然想到了什么，被魔王使者收回力量的黑刃没有一丝生机，是纯粹的怨念集合体，他紧靠着收集的怨念和自身的不甘在活动，本来应该在怨念耗尽后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
但是......魔王使者们无心制造的‘玩具’黑刃，竟然正好与纵青山脉的天魔分身契合，没有生机，全是怨念，对整个世界都怀有恶意的怪胎，还有什么比这更适合天魔的吗？
“不愧是仙尊转世，我们最大的敌人——苏月，一下子就猜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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