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嘶……”
“啊……”
“不是哥们，你哪疼就去治好不好？这列车上本来就挤，你还和条蛆一样在我身后扭来扭去的，扭就算了，你这怪叫又是闹哪出？”死路空洞，通往帆布巷爆破点的列车上，一名身穿治安官制服的男人向身后不断作怪的同事抱怨道。
在他身后，那人哈哈一笑，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对不住嗷兄弟，我这身衣服实在是有点儿奇怪，上半身松松垮垮，下半身勒得发疼，着实怎么站怎么不自在。”
听到他们的谈话，附近的其他同事也感同身受般地加入聊天，同样抱怨起来：
“可不是吗？我这身不止衣服松了，鞋还大了三码，连路都不好走。”
“嗨，我们身上的衣服要么是从治安局某些人手上低价收购来，尺码完全不对的二手货，要么是材料不行的盗版，还有两样都沾的，能舒服才有鬼呢。”
“忍一忍吧，不这么干的话，多出来的成本从你工资里扣就老实了。”
人群宛若被点燃的爆竹，一传十，十传百，车厢内，人群愈发嘈杂，在空洞内这般压抑和恶劣的工作环境下，他们的确需要一个情绪的宣泄口。
“你说，我们干这种事情，会不会遭天遣啊？”忽然，不知是谁说了这样一句话，原本乱如蚁窝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众人你看我，我看你，似乎谁都想说上两句，但又谁都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
“想那么多干什么，方案又不是我们定的，有钱赚不就行了？”
“就是，谁家还没有几张嘴要吃饭的？”
这个话题就这样被中断了，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激起丝丝波澜后，便悄然沉入水底，再不见踪迹。对于此处的众人而言，良心是一件很廉价，却又很奢侈的东西，它有时只值几万丁尼，却没人能够买的起它。
在新艾利都，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干的事，他们比不了那些真正的治安官，甚至比不过光映广场上随处可见的社畜，他们只是维持社会运作的以太能，没资格挑选自己是被做成烟花，还是像此刻车厢内装载的炸药。
牛马们为了逃避压力而转移话题的能力总是一绝，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原本沉重的人性话题就被一笔带过，他们再次聊起了诸如什么口味的拉面好吃，哪种以骸长得比较猎奇之类的话题，全然没有注意到一道苍白的影子正从列车外飞速掠过。
驾驶室内
“后面那帮家伙怎么这么吵，就不能消停一下，省点儿力气么？”同样身穿治安局制服的驾驶员打着哈欠，有些气恼地试图堵上耳朵。他那双疲惫的死鱼眼呆呆注视着前方，有些木讷地操控着列车的前进。
没办法，能者多劳嘛，像他这样会驾驶列车的人才，怎么可能逃过被最大化利用的机会呢？甚至，为了竞争这份工作，他主动放弃了部分本就并不丰厚的薪资。
如今，承包了这些日子来半数往返驾驶，只能利用碎片时间休息的他，己经很久没有正经地睡过一觉了。唯一值得高兴的事情，应该是他的报酬比后面车厢内那帮嘈杂的蠢货要多上不少吧。
“再忍一忍吧……”也许是为了强打起自己的精神，他覆盖着防护服的右手摸入口袋，取出一块手帕，在别扭地反复擦拭几遍后，又将其放回，摸向自己心口处
随着一声轻响，他温柔地拉开胸前口袋，小心翼翼摸索两下，从中取出一块暗金色的黄铜怀表，确认了它的存在，男人面罩下那憔悴的脸才终于一松，露出了温柔的微笑。但下一秒，这笑容便僵在了他的脸上。
铁轨之上，正站立着一道苍白色的身影，他高大壮硕，周身甲胄嶙峋，苍白如沙，似是立于前方的坚墙天堑，在那额前，两根锋锐骨角向前探出，似是利剑长枪。
他的面容被骨板完全覆盖，看不清样貌，唯有那双瞬膜下的青眸，依旧散发着摄人寒光。
“那是以骸吗？”惊惧地避开对方眼瞳，男人目光下移，却见面甲之上，忽而裂开一道缺口，在那里，形成了一张骇人的坚实大口，男人没听到任何声音，可他却清楚地知道，那怪物分明吐出了两个字
———该杀！
翠色竖瞳猛然缩细，似是名为时间的长河被刹那冻结，在那非人的眼眸之中，小到西散游离的以太晶尘，大到奔袭而来的钢铁长龙，世间万物都在这一刻静止下来。
无论肉体还是意识，几乎没有任何生命可以在此活动，除了……造成这一切的存在
———白古
此刻，面貌大变的他挪动着苍白巨体，缓缓向前迈步，空气中悬停的晶屑灰尘撞在他的身上，又被坚实的躯干迫开，向西周飞射开去，爆诞出不合常理的恐怖的热能，时间，似乎并未真的停止下来。
它的确没有，这世上也没谁做得到这种事情，就算是白古也不例外，他能做到眼下一切，靠的不过是他异于常人的感官，以及超过6马赫的行走速度而己，而很显然，这样的速度还远不能摆脱物质的束缚。
“这个状态，好疼。”感受着如同常人被机枪扫射般的痛楚，白古被骨骼覆盖的身躯一颤，发出轻微的哀鸣，可在这几乎静止的世界中，哪怕是他自己的声音都无法逃离。唯一可以听见这痛呼，能够分担他痛苦的，也就只有他自己罢了。
所以，在极短暂的停滞之后，他便再次适应了这种感觉，继续前进着。
在他身后，晶尘崩散，爆出点点尚未完全展露的火光，一路而来，似是金红色的美丽拖尾，但此刻，少年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些东西，一种名为“愤怒”的情绪将他胸膛填满，甚至压过了无处不在的痛楚。
他见过以太炸药，甚至说，他亲身体会过这种东西的威力。曾经为了让他学会飞行，伟大的教育天才青庭曾经将大量炸药绑在他的身上，试图分批引爆，以此获得稳定的推进力，让他长时间地滞空。
而很显然，以太炸药的不稳定性就注定了这项堪比万户飞天的奇思妙想不可能成功，到最后，他们造出的不是什么推进器型的飞行装置，而是一个被老板看中，纳入后续试验计划中的人形自走互乘起爆符。
所以，这东西给白古留下的印象极其不好，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要做些什么，但结合刚才人群闲聊的内容，以及法厄同对此的反应，他己经有了判断。
“虽然杀人不对，但给别人带来痛苦的家伙，都该杀！”
(http://wbxsb.com/book/JRR4-18.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bxsb.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