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江清黎推开家门，发现父母己经下班回来了。
江明远坐在沙发上看医学期刊，李婉婷在厨房准备晚餐。
"清黎回来啦？"李婉婷从厨房探出头，"今天怎么在爷爷那待了那么久？"
"听爷爷给我讲爸爸小时候的故事了。"
江清黎换上拖鞋，走到父亲身边坐下："爸，爷爷想你了，你什么时候能回去看他？"
江明远手中的期刊啪嗒一声掉在腿上。
他推了推眼镜，一脸不可思议："你爷爷那个犟老头会说想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江清黎模仿着爷爷的语气，"爷爷说，你小时候可倔了，六岁那年非要自己修好玩具火车，结果把整个发动机拆散了架，还偷偷哭鼻子..."
江明远的脸突然涨红，眼镜后的眼睛瞪得溜圆："他...他连这个都告诉你了？"
江清黎点点头，继续道："还有你八岁那年，因为不想学钢琴，把琴谱全藏在了天花板的通风管道里，害得全家人找了三天……"
"够了够了！"江明远连连摆手，耳根通红，却忍不住追问，"你爷爷真的还给你讲这些了？他……他真的说想我了？"
"嗯。"江清黎认真地看着父亲，"爷爷说，只要你回去，就原谅你和妈妈了。"
江明远的表情瞬间复杂起来。
他摘下眼镜，用衣角慢慢擦拭镜片，这是他一贯掩饰情绪的小动作。
二十年前那个雨夜的记忆再次浮现——父亲铁青着脸将他推出家门，怒吼着"不离婚就别回来"的画面历历在目。
"这...你让我想想..."江明远的声音有些发涩。
二十年了，他以为自己早己习惯与父亲断绝关系的生活，可此刻胸腔里那股酸涩的感觉却如此陌生又熟悉。
江清黎没有催促。
她理解父亲需要时间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
二十年的隔阂，不是一句话就能消除的。
接下来的几天，江清黎白天父母上班后就去振华集团陪爷爷。
江振华手把手教她看财务报表，给她讲解公司架构，偶尔还会讲些父亲小时候的糗事，逗得江清黎哈哈大笑。
这天中午，祖孙俩正在总裁办公室附设的小餐厅吃饭，江振华的手机突然响起。
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按下接听键："说。"
电话那头传来恭敬的汇报声。
江振华一边听一边"嗯"了几声，最后简短地说："按计划执行。"便挂断了电话。
"爷爷，京市分公司？"江清黎敏锐地捕捉到通话中的关键词，"您什么时候在京市开的分公司？我怎么不知道？"
江振华夹了一筷子清蒸鱼放到孙女碗里："你考上大学去京市的那年。"
江清黎的筷子停在半空。
她愣了几秒，突然放下碗筷，绕过桌子坐到爷爷身边，拉住老人的手撒娇："爷爷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你这小丫头，还怪爷爷不跟你说？"
江振华佯装生气地瞪她一眼，却掩饰不住嘴角的笑意，"你就跟你那个爸一样，一年到头爷爷不找你，你都不带联系爷爷的！"
江清黎把脸贴在爷爷手臂上蹭了蹭："爷爷，我错了，我现在不是改了吗？"
"好好，改了，改了！"江振华笑得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现在黎黎知道来看爷爷了！"
他慈爱地摸了摸孙女的头发，突然想起什么："对了，黎黎，你雷爷爷从京市回来了，明天晚上约我吃饭，你陪爷爷去吧？"
"雷爷爷？"江清黎在记忆中搜索这个模糊的称呼，"还是不了吧，您说的雷爷爷我都没什么印象……"
江振华的表情瞬间黯淡下来，叹了口气："唉！行吧。每次聚餐你雷爷爷都有家人陪着，每次都是我一个人，反正己经习惯了。"
江清黎差点被爷爷这拙劣的激将法逗笑。
老人故意垂着头，时不时偷瞄她一眼的样子，活像个讨糖吃的小孩。
"爷爷，"她故意拖长声调，"本来我准备和您一起去的，既然您习惯了一个人，我去了您再不习惯，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去，去，必须得去！"江振华立刻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让你雷爷爷也知道知道我也有宝贝孙女！"
江清黎忍俊不禁。
这一刻的爷爷哪还有商界大佬的威严，分明就是个想炫耀孙女的可爱老头。
"那好吧。"她装作勉为其难地答应，"不过爷爷得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江振华警惕地看着她，生怕她又提父母的事。
江清黎眨眨眼："明天吃饭前，您得陪我去买条新裙子。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不能给爷爷丢脸呀！"
江振华哈哈大笑，拍着胸脯保证："买！买最贵的！让雷老头羡慕死我！"
祖孙俩的笑声回荡在办公室里，连窗外的阳光都似乎更加明媚了。
江清黎望着爷爷开怀的笑容，心里暖暖的。
在原主记忆中，爷爷总是严肃刻板的形象，而现在她看到的，是一个渴望亲情、会撒娇、会吃醋的可爱老人。
"对了，爷爷。"江清黎突然想起什么，"京市分公司主要是做什么业务的？"
江振华喝了口茶，轻描淡写地说："房地产和投资都有涉及。怎么，有兴趣？"
江清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如果她没记错，苏慕凡的创业公司正在寻求B轮融资。
一个计划开始在她脑海中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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