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辉娱乐的合约终止书摆在茶几上，白纸黑字刺痛着韩烁的眼睛。
三个月前他还是冉冉升起的新星，如今却连最基本的商业活动都接不到。
公寓里堆满了未拆封的奢侈品包装——那是林雨柔在他事业巅峰期疯狂购物留下的"战利品"。
浴室门打开，林雨柔走了出来，手里捏着一张白色试纸，脸色异常复杂。
"怎么了？"韩烁从一堆酒瓶中抬起头，声音嘶哑。
这段时间他酗酒成性，整个人瘦了一圈，眼睛布满血丝。
林雨柔咬着嘴唇，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把试纸递给他："我怀孕了。"
"什么？"韩烁猛地站起来，酒瓶哗啦倒了一地。
他抢过试纸，上面清晰显示着两道红杠。
"你...确定？"
"己经去医院检查过了，六周。"林雨柔别过脸，声音干巴巴的，"医生说很健康。"
韩烁站在原地，表情从震惊逐渐转为一种奇异的喜悦。
他颤抖着手抚摸上林雨柔尚且平坦的小腹，眼中突然涌出泪水。
"我要当爸爸了..."他喃喃自语，突然紧紧抱住林雨柔，"雨柔，这是老天给我们的礼物！"
林雨柔僵硬地任他抱着，脸上没有一丝喜悦。
她低头看着韩烁凌乱的头发和皱巴巴的衬衫，闻到他身上混合着酒精和汗臭的味道，胃里一阵翻腾。
韩烁却像变了个人，立刻翻出手机开始操作："我得给你转钱，你现在需要好好补充营养...对了，得找个好点的产科医院..."
手机提示音响起，林雨柔看到账户里多出的五万块钱——这几乎是韩烁现在全部的积蓄。
"你..."她惊讶地抬头。
韩烁眼中闪烁着久违的光彩："虽然现在情况不好，但我会想办法的。为了孩子，我一定会重新站起来！"
看着韩烁突然振作的样子，林雨柔心里却像压了块石头。
她慢慢走到落地窗前，望着外面灯火通明的城市，第一次认真思考这个孩子的去留。
如果留下孩子...韩烁现在基本废了，找不到针对他的原因，从根本上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就没有复起的希望。
这几年她跟着王强那个富二代过着人上人的生活，被王强甩了后给了一笔分手费，快花完的时候，韩烁刚好成名了可以挣钱了，她才又回到韩烁身边。
己经习惯了现在这样奢靡的生活，但如果生下孩子，韩烁又复起不了，那她以后的生活就会回到以前和韩烁没分手时的贫困日子...
那种日子...林雨晴攥紧了窗帘。
挤在三十平米的老旧公寓里，算计着每一分钱的开销，买件新衣服都要犹豫半个月。
不，她再也不想回到那种生活了！
"雨柔？"韩烁从背后抱住她，声音温柔，"别担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雨柔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嗯，我去给你煮碗面吧。"
厨房里，她机械地烧着水，大脑飞速运转。
现在做掉还来得及...但怎么跟韩烁说？
看他刚才的样子，肯定不会同意。
早知道就不说怀孕的事了，可是不说，他也不会给自己转钱。
水开了，蒸汽模糊了她的视线。
林雨柔突然想起江清黎——那个突然变得高不可攀的女孩。
如果...如果她能联系上江清黎，告诉她自己怀了韩烁的孩子...会不会...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自己掐灭了。
太冒险了。
以江清黎现在的手段，说不定会利用这个孩子进一步打击韩烁。
"需要帮忙吗？"韩烁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林雨柔吓了一跳，锅铲当啷掉在地上。
韩烁弯腰捡起来，却看到她的手机屏幕亮着，上面是搜索记录："人流手术 最佳时间"。
空气瞬间凝固。
"你..."韩烁脸色刷地变白，"你想打掉我们的孩子？"
林雨柔慌乱地锁上屏幕："不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韩烁一把抓住她的肩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你刚才还在看豪华月子中心的资料！"
"我..."林雨柔知道瞒不过去了，索性抬起头，眼中闪着冷酷的光，"阿烁，现实点吧！你现在连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孩子？"
这句话像刀子一样捅进韩烁心口。
他踉跄后退两步，声音发抖："所以...那些资料真的是..."
"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林雨柔冷静得可怕，"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你现在被全网封杀，连租房都快付不起了，难道要孩子跟着我们喝西北风吗？"
韩烁死死盯着她，突然笑了："我明白了...你不是担心孩子，是担心你自己过不上好日子吧？"
"随你怎么想。"林雨柔别过脸，"我只是不想重蹈我妈妈的覆辙——嫁给一个没本事的男人，一辈子活在贫困和抱怨里。"
韩烁沉默了很久，最后轻声说："如果...如果我找到翻身的方法呢？"
林雨柔嗤笑一声："什么方法？去求江清黎吗？"
这个名字像一记耳光打在韩烁脸上。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给我一个月时间。如果一个月后我还是现在这样，你...你自己决定。"
林雨柔审视着他，像是在评估这个承诺的价值。最后她微微点头："好，一个月。如果还是这样，别指望我会改变主意。"
当晚，韩烁一个人站在阳台上，望着远处的霓虹灯光。
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江清黎最新的社交动态——她作为江氏集团代表出席慈善晚宴的照片。
照片里的女孩一袭白裙，笑容自信从容，与记忆中那个唯唯诺诺的跟班判若两人。
韩烁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拨出那个熟悉的号码。
与此同时，林雨柔的卧室里，她正对着镜子试穿一条己经过季的连衣裙。
腹部依然平坦，看不出任何变化。
她轻轻抚摸着小腹，眼神复杂。
"对不起..."她对着镜中的自己低语，"妈妈不能为你放弃现在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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