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鸢还在犹豫，秋雨己经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从沙发上拉了起来。
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坚定。
穆鸢一个踉跄，光裸的脚趾不小心踩到了秋雨的鞋尖，惹得后者“哎呀”叫了一声。
“对、对不起...”
穆鸢慌忙道歉，却被秋雨笑着打断。
“没事没事！”
她推着穆鸢往洗手间走去。
“快去洗漱，我要让你成为全奶茶店最可爱的小萝莉！”
洗手间的门被轻轻关上，里面很快传来水流的声音。
秋雨站在原地，脸上的笑容渐渐淡去。
她的目光落在茶几上那个剩下的包子上，不知怎么的，胸口突然涌起一阵酸涩。
水流声停歇后，穆鸢摸索着推开洗手间的门。
的水汽随着她的动作涌出来，带着薄荷牙膏的清新气息。
她的睫毛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快来快来！”
秋雨迫不及待地拉住她的手，将她引到梳妆镜前。
她安静地坐在凳子上，感受到秋雨站在身后，手指轻轻梳理着她半干的发丝。
“第一个是双马尾！”
秋雨兴致勃勃地宣布。
她的动作并不熟练，好几次都扯到了穆鸢的发根，但又立刻小心翼翼地松开。
“疼不疼？”
她紧张地问，手指无意识地绕着发尾打转。
穆鸢摇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
“不疼。”
她根本看不见镜中的自己，却能想象秋雨此刻手忙脚乱的样子。
发绳系紧的触感传来，穆鸢感觉到两股发束垂在肩头，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
秋雨退后两步，歪着头打量自己的杰作。
“怎么样，好看吗？”
“好看。”
穆鸢不假思索地回答，手指轻轻碰了碰垂在肩上的发尾。
“那试试丸子头！”
秋雨又兴冲冲地拆开发绳。
这次她更加小心翼翼，指尖穿过发丝时带着几分珍视。
穆鸢能感觉到自己的头发被一点点拢起，在头顶盘成一个小小的发髻。
有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垂下来，扫在颈间，痒痒的。
“这个呢？好看吗？”
秋雨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好看。”
穆鸢依然这样回答，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些发型究竟是什么样子。
但秋雨语气中的雀跃让她不忍心说出其他答案。
秋雨一连试了好几种发型，每次都要问同样的问题。穆鸢的回答永远不变，这让秋雨渐渐了嘴。
“怎么每个都说好看啊...”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卷着一缕发丝，眉头微微皱起。
最终，秋雨放弃了那些复杂的发型。
她悄悄从口袋里摸出一个早就准备好的蝴蝶发卡。
那是她上周逛街时一眼相中的。
淡蓝色的缎面上缀着细小的水钻，在阳光下会折射出星星点点的光。
“闭上眼睛。”
她轻声说，虽然知道穆鸢本来就看不清。
纤细的手指将发卡别在穆鸢耳侧，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发卡上的水钻蹭过她的指尖，凉凉的触感让心跳漏了一拍。
“好了。”
秋雨后退一步，看着镜中的穆鸢。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正好落在那个蝴蝶发卡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是真的有一只蓝蝴蝶停在她发间。
穆鸢抬手摸了摸发卡，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和光滑的缎面。
她不知道这个发卡是什么样子，却能想象它一定很配今天的阳光。
“好了小美女，”
秋雨的声音突然轻快起来，她伸手将穆鸢从椅子上拉起。
“我们去上班吧。”
穆鸢点点头，发卡上的蝴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颤动，仿佛下一秒就会振翅飞走。
秋雨看着她，觉得这个早晨的阳光格外明媚，连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变得可爱起来。
接着，她牵起了穆鸢的手，开开心心的去上班去了。
而在另一边，苏青却没有开始接单。
苏青蹲在街边一棵老槐树的树荫下，后背倚靠着粗糙的树干。
斑驳的阳光透过树叶间隙洒落，在他手机屏幕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他眯起眼睛，拇指和食指在屏幕上不断缩放，调整着视频片段的顺序。
汗珠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下巴处悬了片刻，最终滴落在地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
耳边是嘈杂的街道声。
电动车鸣笛、小贩吆喝、行人交谈。
但这些都无法分散他的注意力。
他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手机屏幕上。
“这个转场还是太生硬了...”
他小声嘀咕着，用指腹反复滑动着两段视频的衔接处。
手机发烫的边框贴着他的掌心，电量己经显示红色警告。
他不得不暂时停下，从外卖箱里掏出充电宝，一边充电一边继续剪辑。
突然，一条微信消息弹出，是穆鸢发来的语音。
苏青的手指悬在屏幕上方犹豫了一秒，还是点了开来。
穆鸢轻快的声音立刻驱散了周围的嘈杂。
“今天店里来了好多客人！秋雨教我做的新品奶茶，等你来的时候给你尝尝~”
苏青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在回复了一句“好”之后，他接着继续剪辑。
终于，一段三分十二秒的视频完成了。
苏青来回检查了三遍，尽管有些画面因为街边光线太强而曝光过度，转场也略显生涩，但这己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他快速注册了三个视频平台的新账号，用户名都用了同一个名字，“普通人”。
上传视频时，进度条走得异常缓慢。
苏青焦躁地用指尖敲打着膝盖，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停在路边的电动车。
每一分钟耽搁都意味着少接一单。
“叮”的一声，上传成功的提示音终于响起。
苏青立刻站起身，却因为蹲得太久而眼前发黑。
他扶着树干缓了几秒，等眩晕感过去后，才大步走向电动车。
戴上头盔前，他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刚刚诞生的视频。
封面是他在清理盲道上杂物的背影，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点击量还是0，但他己经无暇顾及。
慢慢拧动握把，他驶入了车水马龙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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