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有男子气概
老王妃不等谢尘回答，转头看向身旁的柳棠。
“沈夫人，今日一事着实是老身这不成器的孙儿胡闹，老身一定让他备厚礼登门道歉，还望沈夫人不要怪罪才好。”
柳棠看了沈琳琅一眼，脸上挂着贵妇人的标准微笑，笑不达眼底，瞧着又有两分真诚。
“小孩子胡闹，琳琅也有错，老王妃不用放在心上。”
“沈夫人，琳琅有什么错？你女儿被人冤枉，你做母亲不帮她讨公道就算了，怎还帮外人说话。”
霍无双听不下去，脸色耷拉下来，如果被冒犯的是柳青禾，沈夫人还会如此吗？
“也就琳琅心态好，若是换了旁的女子，早就羞愧哭死了，我不知她错在何处。”
柳棠不喜欢霍无双，因为满京城还没有那一个小辈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怼她，更因为霍无双是沈琳琅的好友。
“镇国公府的教养便是如此，我沈家的家事，怎么也轮不到霍姑娘说嘴。”
“母亲，她不能说，那我能说吗？”
沈琳琅沉着脸，霍无双不许旁人说她，她也不许别人说霍无双没有教养。
“母亲，谢公子已经承认是他之过，可母亲非说我也有错，请问母亲，我错在何处？”
“你错在不该把事情闹大，一件小事也值得如此大动干戈，你非要把人都得罪？”
沈琳琅心中冷笑，明明早就认清了，可她的心还是会有一点点难过。
沈琳琅一瞬不瞬看着柳棠，浑然不顾柳棠发青的脸。
“母亲平日教导我，女儿家的名声最重要，一丝一毫都错不得，谢公子冤枉我，我为了证明己身清白，我把事情闹大，我不觉得我有错，我是受害者，错的人是谢固，是挑拨谢固闹事的人。”
“够了。”
老王妃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不满的看着沈琳琅。
“沈姑娘长了一张利嘴，老身说不过，王爷，你怎么看？”
老王妃再次把话题扯回谢尘的身上，一双三角眼无半分慈爱。
她不怕谢尘，一个没有继承资格的王爷。
沈琳琅也看向谢尘，她也想看看谢尘会怎么回答，如果谢尘不行，还是要她自己上。
谢尘觉察到女子的目光，侧头轻笑出声，伸手接过沈琳琅手里的缰绳。
“夫妇一体。”
沈琳琅心中明了，谢尘会站在她这边。
沈琳琅会心一笑，心里有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受，她只在霍无双眼里看到那样的肯定。
“老王妃，你觉得你的面子重要，还是父皇的脸面重要？”
谢尘幽幽开口，声音不大，可在场的人都能听得分明。
答案只有一个。
“自然是陛下的面子重要。”
“本王与琳琅，乃父皇赐婚，谢固当着众人的面为难她，是不是对父皇的赐婚不满？女子名声重要，他当众说琳琅摸他，是想毁了这桩亲事吗？”
老王妃脸白了点，陛下对他们宽厚，可不代表他们能凌驾在陛下之上。
老王妃狠狠瞪了谢固一眼，针对谁不好，偏偏挑个刺头。
谢固收到自家祖母的暗示，跪下来磕了两个响头。
“我没有，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我错了，请王爷责罚。”
谢尘冷笑，鄙夷的看着谢固，早这般多好。
“老王妃在此，本王不好托大，老王妃看着处置吧。”
谢尘把难题抛了回去，老王妃想将事情都推到他头上，他偏不如她的愿。
老王妃面露为难，已经搬出陛下，惩罚太轻便是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老王妃有一种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的错觉。
“来人，谢固以下犯上，打十杖。”
谢固脸色白了又青，可是他也知道此时求情已经没有用，只希望祖母安排的人能手下留情。
“老王妃，我帮你数。”
霍无双一句话击碎谢固的希望，霍无双父兄都是武将，父兄惩治下面的人，她经常跟在一旁凑热闹。
所以板子打得认不认真，有没有打在要害的地方，她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谢固捂着屁股咽了口唾沫，真是宁得罪小人不得罪女子，尤其那女子还是‘嚣张双煞’之一，得罪一个等同得罪俩。
谢固心里再次懊悔，他刚刚怎么就被冲昏了头？
“好。”
老王妃咬牙切齿应下，沈琳琅都怕她把银牙咬碎。
十板子打得很快，老王妃让人带谢固回去，也没心情留下。
闹剧散场，谢尘的目光落在柳棠的身上，灰蓝色的眸子黑沉如墨。
“沈夫人，你当真让本王刮目相看。”
柳棠神情尴尬，她知道谢尘在嘲讽她，可谢尘根本不知其中内情。
她对青禾亏欠太多，所以她总是要站在青禾那边，至于沈琳琅，不管是她还是沈家，对她都问心无愧。
“王爷，臣妇只是不想琳琅被人嗤笑，我都是为了她好。”
“好，本王记住了，来日若是柳青禾遇上今日的境况，沈夫人不要让本王失望才好。”
柳棠双手握在一块，心中略有忐忑。
“王爷，此事跟青禾无关。”
谢尘不回答柳棠，转身骑马走了，而沈琳琅也跟着离开了，毕竟她的缰绳还捏在谢尘的手心。
沈琳琅看着谢尘宽阔的脊背，嘴角弧度缓缓勾起。
“笑什么？”
“王爷背后也长眼睛了？”
“没长，是你笑得太大声。”
“有人替我撑腰，我高兴，所以要笑。”
“本王不替你撑腰，你也能讨得了好处，况且还有霍家姑娘，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跟护崽的母鸡一样，旁人轻易伤不了你。”
“王爷不出手，我们二人确实也不会落在下风，就是多招一些恨而已。”
谢尘的马脚步放慢，不知何时，两人已经并排。
“眼下也招恨。”
谢尘突然凑近，沈琳琅看着那双灰蓝色的眸子，笑意更浓。
“无妨，多了王爷一个，恨意由原来的两份的平分成三份，所以我跟无双承担的恨意就少了。”
“琳琅说得没错。”
霍无双骑马赶来，冲着沈琳琅扬眉，如同一个打了胜战的将军。
谢尘看着二人的互动，弯唇浅笑，恨还分多少，难怪能玩到一块。
“王爷，你今日很棒，跟军营里的汉子一样有男子气概。”
霍无双毫不吝啬的夸奖。
“多谢夸奖，霍姑娘也跟军营里的汉子一样讲义气。”
霍无双拍拍胸脯，半点不谦虚。
“那是自然，琳琅是我唯一的朋友，我自然要护着她。不过王爷，你们二人成亲后，我能时常过府找琳琅吗？”
沈琳琅和霍无双都看向谢尘，等着他的回答。
“她只是嫁与本王，又不是卖给本王了，本王不会限制她交友。再说了，难道本王拒绝，霍姑娘便不登门找她了？”
“自然不会，谨王府多几个狗洞而已。”
谢尘浅笑出声，余光落在沈琳琅的身上，如果他限制她交友，她跟他只是相敬如宾的表面夫妻，她绝不会跟他交心。
霍无双得了保障，心情更好了，献宝一样掏出一个香囊。
“琳琅，我给你偷了一个香囊，柳青禾的。”
方才趁着人多不注意，她骑着马从柳青禾身边经过，用鞭子勾了柳青禾挂在腰间的香囊。
“她撺掇谢固那混账欺负你，我咽不下这口气，你说怎么做？我帮你。”
沈琳琅眼珠子一转，压低声音开口，不过须臾就商定了一个损招，两人丝毫不避讳一旁的谢尘。
谢尘手指勾着缰绳，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怪道人人都说不要得罪‘嚣张双煞’，真替谢固捏把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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