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好，台子要倒了
谢尘才点头，窗外烟花高高升起，四人循着声音看上去。
烟花一朵接着一朵在空中盛开，各种颜色，各种形状，美不胜收。
“琳琅，那边的烟花更好看一点。”
霍无双拉着沈琳琅到另一个窗户，二人探出半个身子。
谢尘抬头看了一眼烟花，余光又不自觉看向沈琳琅，女子唇边的笑意不曾放下，烟花在她的眼中炸开，迸发出光芒。
此时的沈琳琅卸下了白天的锋芒，收起了身上的利爪，多了两分小女子的姿态。
谢尘愈发好奇沈琳琅在沈家的日子，沈家嫡女，书香世家，京中世家女羡慕的存在，可她怎会练就那样一身傲骨。
沈琳琅蓦然回头，二人视线隔空对上，沈琳琅心中疑惑，谢尘怎用那样的眼神盯着她。
“王爷，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谢尘收回目光，浅笑着摇头。
“没有，表演快开始了吧。”
四人从酒楼出来，街上行人很多，青年男男女女，三三两两并行而走。
四人越靠近临时搭建的木台，身旁便愈发挤。
沈琳琅被撞了一个踉跄，谢尘扶住沈琳琅的后腰，温热的气息从身后传来。
谢尘将沈琳琅护在前头，二人中间只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小心。”
沈琳琅瞥见谢尘微微车张开的双手，呈现保护的姿势，沈琳琅心头微颤，无端生出一丝别样的情绪，红着耳垂点了点头。
谢尘没有注意到，他的目光都在行人的身上。
两人的身后，霍无双左躲右闪十分顺畅，允肆扯着霍无双的鞭子。
不是他不会走路，实在是他不如霍无双灵活，心中不禁感叹，到底是练家子。
“姑娘，他们在那里。”
牡丹和柳青禾戴了面具，有些姑娘脸皮子薄，既想上街玩，又不想被人认出，故而每年乞巧节都会有摊贩在街边卖一些可人轻巧的面具。
两人只露出眼睛，沈琳琅即便看过来，也未必能认出二人。
“不知羞耻，尚未成亲便与男子这般亲密，简直丢了沈家的脸面。”
从柳青禾的角度望过去，谢尘身形高大，完完全全将沈琳琅护在身前，而沈琳琅后背紧贴着谢尘的胸膛。
牡丹没敢说话，大姑娘和王爷有婚约在身，婚期已定，两人只是靠得近了点，她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白日在庄子上，姑娘还跟谢公子牵小手了，上回在宫里，太子殿下也点了点姑娘的鼻子。
牡丹心里虽这般想，可面上却不敢显露出一星半点。
“人可都找好了？”
“姑娘放心，姑娘只管安心等着。”
四人已经挤到台前的位置，前面三排有位置，需得花钱才能占位，三排之后便讲究先来后到。
“如何，可还满意这个位置？”
四人的位置靠右，不在最中间，但是观赏角度极佳。
“允公子选的位置很好。”
允肆挑了挑眉，赞善地看了霍无双一眼，嘴角微微往上翘。
紧接着，允肆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两个面具。
“王爷，戴上。”
谢尘手里拿着面具，瞥了允肆一眼，不等他开口，允肆已经出声解释。
“一会有绣球招亲，王爷已有婚约，还是戴上为好，免得被台上的小姐看上，白白惹人家高兴一场。”
沈琳琅噗嗤笑出声，视线在两人身上来回徘徊，凑近谢尘，压低声音开口。
“王爷，允公子是个活宝，不过允公子的话，也有一定的道理。”
女子气息如兰，拂过谢尘的脖子，有点子发痒，不过谢尘并不反感。
谢尘修长的手指拿起面具，递到沈琳琅面前，薄唇轻勾。
“你帮我。”
沈琳琅倒也不矫情，接过面具抬手给谢尘戴上。
一股馨香沁入鼻息，谢尘垂放在腿上的手指蜷缩回来，若无面具掩饰，他恐要在她跟前露怯。
面具戴好，唱戏的角伴随着曲调登台，沈琳琅的注意力被吸引到台上，神情极为认真。
谢尘望着台上，一样的词曲，意境却不相同了。
“情字成天地，真爱安可欺。”
织女牛郎站在鹊桥上，含情脉脉唱下最后一句词。
鹊桥慢慢消失，二人遥遥相望，期盼下年七月七。
周围有低低的啜泣声，估摸是唱到了哪家姑娘的心坎上。
“琳琅，她们哭什么？”
霍无双一脸不解，若是她将来的夫婿偷藏她的衣裳，她定要拿鞭子抽得他跪地求饶。
沈琳琅心头那点氤氲被霍无双的话冲散，确实是那么一个道理。
沈琳琅想了一下，正要开口回答，台上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不好，台子要倒了。”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才落，几根支撑的柱子往一边倒塌，台面，台上最后一位正要退场的角被甩到地上。
人群瞬间慌乱起来，奔逃尖叫，不过须臾，方才的感动消失，男男女女惊慌失措，四处乱窜。
四人快速起身往旁边躲，此时他们庆幸他们的位置不在中间。
台子整个向前倒，方才扮织女的角挣扎着要爬起来，若是不及时躲开，织女不死也要重伤。
霍无双正好看到，停下来暗骂一声。
“该死。”
霍无双父兄上阵杀敌就是为了百姓，霍家的家教和祖训，让她实在无法坐视不管，咬牙甩出手上的鞭子，卷住织女的腰身，准备将人拖过来。
“无双，小心。”
沈琳琅了解霍无双的性子，她无甚同理心，可霍无双与她不同。
思及此，沈琳琅伸手握住鞭子，谢尘见状，顾不得多想，就着沈琳琅的手握着鞭子，三人赶在台子倒下的最后一瞬将人拉了出来。
织女脸上的妆容已经哭花，双目含泪看着霍无双三人。
“还不快跑。”
谢尘冲着织女冷声开口，随即拉起沈琳琅的手往一边跑，人群太乱了，四人被挤开。
谢尘紧紧握着沈琳琅的手，正要将人扯到怀里。
忽地，不知道谁伸手狠狠推了沈琳琅一下，两人交握的手被迫松开。
沈琳琅身形不稳，往前头倒下去，她的面前是一排削尖的竹子。
沈琳琅双目圆睁，拼死顿住脚步，她不想成为刺猬。
“琳琅，小心。”
“王爷，小心。”
霍无双和允肆的声音同时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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