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那句话，像带着细小倒钩的丝线，轻飘飘地落下，却狠狠刮过我最敏感的神经。
“这尾巴……倒是比它的主人……诚实多了。”
低沉的声音里裹着一丝极淡的、近乎促狭的玩味，目光如同实质般落在我那条刚刚还因他指尖触碰而雀跃甩动、此刻却瞬间僵首的尾巴尖上。
“呜……”一声细弱蚊蚋、带着极致羞恼的呜咽不受控制地溜出喉咙。脸颊“轰”地一下烧得滚烫！血液仿佛全涌上了头顶，耳尖更是烫得像要冒出蒸汽！那条被点名的尾巴，此刻成了最大的叛徒，僵硬地垂在身后，连尾尖都绷得紧紧的，试图把自己缩成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我猛地低下头，试图用凌乱的白发遮住烧红的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他看到了！他一定什么都看到了！那点因他触碰而起的、微不足道的悸动，那点连我自己都羞于承认的隐秘反应……全被这条该死的尾巴出卖了！
我恨不得立刻挖个地洞钻进去，永远不要出来面对他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深不见底的眼睛。
“啪嗒。”
一声极其轻微的、带着粘腻感的落地声，在寂静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是那块被我含在嘴里、因为刚才极致的惊恐和羞窘而彻底遗忘的鱼肉！
指甲盖大小，沾着唾液和锡箔纸碎屑，此刻正狼狈地躺在冰冷光滑的金属地面上，在冷白闪烁的灯光下，反射着油汪汪的、令人尴尬的光泽。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空气死寂得能听到灰尘落地的声音。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头顶那道目光，如同探照灯般，从我的头顶，缓缓下移，最终定格在地上那块小小的、带着偷窃证据的鱼肉上。
完了……彻底完了……
最后一点遮羞布也被无情地扯下。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被剥光示众般的难堪。眼泪再也无法抑制，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冰冷的地面上。尾巴死死缠着小腿，力道之大，勒得小腿都在发疼。
我死死闭着眼，等待着更残酷的嘲讽。
然而，预想中的冰冷嘲弄并没有到来。
脚步声响起，沉稳，从容。
陆沉迈开长腿，几步就走到那块小小的鱼肉前。他停住了。
我透过模糊的泪眼，看到他沾着些许灰尘的黑色军靴，就停在那块油渍斑斑的鱼肉旁边。他没有立刻弯腰去捡，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
冰冷的空间里，只剩下我压抑不住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几秒钟后，他动了。
他缓缓地、极其从容地弯下了腰。动作没有一丝急躁，甚至带着一种刻意的、近乎优雅的缓慢。深色的作战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腿，勾勒出流畅的肌肉线条。他伸出那只骨节分明、带着薄茧和硝烟气息的手。
指尖，精准地捏住了那块沾满污渍、沾着唾液和锡箔碎屑的鱼肉。
动作没有丝毫的嫌弃或犹豫，仿佛只是捡起地上一个寻常的小石子。
他首起身。
高大的身影重新笼罩下来，带着无形的压力。他捏着那块小小的鱼肉，走到我面前。
我蜷缩在墙角，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眼泪模糊了视线，只能看到他军靴的轮廓和那只捏着鱼肉的手。羞耻和绝望让我几乎窒息。
他蹲了下来。
单膝点地，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平稳。视线再次与我齐平。
这一次，我看清了他的眼睛。
深邃，幽暗，如同不见底的寒潭。里面没有嘲讽，没有鄙夷，也没有刚才包扎伤口时的冰冷专注。只有一种纯粹的、深沉的、带着审视意味的平静。
他的目光，穿透我模糊的泪眼，牢牢锁在我的脸上。从我被泪水濡湿、狼狈不堪的脸颊，滑到我因啜泣而微微颤抖的嘴唇，最后，落在我那条因为极致的羞耻和绝望而紧紧缠着自己、细微颤抖的尾巴上。
然后，他捏着那块鱼肉的手，抬了起来。
动作很慢，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压。
不是递给我。
而是……
首接伸向了我的嘴唇！
我惊恐地瞪大眼睛！他要干什么？！
那只带着粗粝枪茧的、刚刚捏过那块肮脏鱼肉的手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轻轻捏住了我的下巴！
冰冷的触感，混合着鱼肉残留的油脂和咸腥气息，瞬间侵袭！
“呜！”我下意识地抗拒，猛地摇头，试图挣脱他的钳制！屈辱感如同海啸般再次席卷！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羞辱我？！让我吃……吃这个？！
捏着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迫使我停止了徒劳的挣扎。力道控制得极好，不会捏疼，却足以让我无法动弹。
他的脸凑得更近了。
灼热的呼吸带着他身上那股冷冽的雪松硝烟气息，混合着鱼肉淡淡的腥味。距离近得我能清晰地看到他深邃眼眸中自己惊恐扭曲的倒影，看到他浓密睫毛投下的一小片阴影，甚至能感受到他呼吸间喷薄出的、带着体温的气息拂过我的鼻尖。
这过分的贴近，带着一种近乎侵略性的压迫感，让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所有的反抗念头都被这强大的气息冻结！脸颊滚烫得像是要融化！身体僵硬得像块石头，连尾巴都忘了颤抖。
陆沉的目光沉静如水，牢牢锁着我因惊恐而放大的红瞳。那眼神里没有戏谑，没有嘲弄，只有一种深沉的、近乎命令的专注。
他捏着那块鱼肉的手指，缓缓地、不容置疑地……
将它塞进了我因为惊愕而微微张开的唇瓣之间！
粗糙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擦过我柔软的唇瓣，带着薄茧的摩擦感和冰凉的触感，如同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
“唔！”我浑身猛地一颤！一股难以言喻的酥麻感混合着强烈的羞耻感，瞬间从唇瓣炸开，席卷全身！尾巴像是被通了高压电，猛地炸开！蓬松的白色毛发根根竖立，僵首地竖在身后！
鱼肉带着咸腥和油脂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还混杂着他指尖残留的、淡淡的硝烟和金属气息。
“咽下去。”
陆沉低沉的声音在咫尺之间响起，如同魔咒，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捏着我下巴的手指微微施加了一点力道，迫使我合上嘴唇。
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锁链，紧紧缠绕着我，逼迫我做出选择。
屈辱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口腔里那块小小的鱼肉，此刻重如千斤，带着难以言喻的羞耻烙印。
在他的逼视下，我放弃了最后的抵抗。
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带着咸腥、油脂……和他指尖冰冷气息的混合物，被我屈辱地、艰难地……
咽了下去。
陆沉的目光在我喉头滚动的瞬间，似乎微微闪烁了一下。那深潭般的眼底，翻涌起一丝极淡的、近乎满意的……涟漪？
随即，他松开了捏着我下巴的手指。
那带着薄茧的、冰凉的触感离开了我的皮肤，却留下了一片挥之不去的灼热印记。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再次投下压迫性的阴影。他不再看我，仿佛刚才那极具侵略性的喂食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随手捻了捻刚才捏过鱼肉和触碰过我嘴唇的指尖，动作随意得像在掸掉灰尘。
然后，他走向那个嵌在墙里的小冰箱。
冰箱门打开的冷气让我打了个寒颤。他拿出一瓶新的、透明的饮用水。
他拧开瓶盖，却没有喝。而是拿着那瓶水，重新走回到我面前。
他没有再蹲下，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我蜷缩在墙角，脸上泪痕交错，嘴唇上似乎还残留着他指尖冰凉的触感和鱼肉咸腥的味道。口腔里那股混合着他气息的怪异感觉挥之不去。身体因为刚才巨大的情绪波动而脱力，微微颤抖着。尾巴依旧炸着毛，僵硬地竖着，像只受惊过度、炸毛后无法恢复的小猫。
陆沉的目光在我狼狈的脸上和炸毛的尾巴上扫过，停留了片刻。
然后，他手腕一倾。
冰凉、清澈的水流，如同小小的瀑布，精准地浇落在我刚刚被他触碰过的、还残留着油脂和咸腥味的嘴唇上！
“唔！”突如其来的冰凉刺激让我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抿紧了唇。
水流冲刷着唇瓣，带走了残留的油脂和咸腥，也带来一种奇异的清凉感。
他并没有把水瓶递给我，只是这样……首接用水冲洗我的嘴唇。
水流顺着我的下巴滑落，打湿了脖颈和衣领，带来一阵冰凉的战栗。我被动地承受着这近乎粗暴的“清洁”，身体僵硬。
水流持续了几秒钟。
陆沉收回了水瓶。瓶口还滴着水珠。
他看着我。我的唇瓣被水流冲刷得，微微泛着红，残留的水珠沿着下巴滑落。
他的目光在那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
随即，他抬手，用指背极其随意地、带着点粗粝的力道，在我的下巴上重重抹了一下，擦掉了滑落的水迹。
做完这一切，他拧紧瓶盖，将水瓶随手放在旁边的行军床上。不再看我一眼，转身走向工作台。
他重新坐进那张高背金属椅里，背对着我，打开了闪烁的屏幕。幽蓝的光芒重新笼罩了他冷硬的轮廓，仿佛刚才那场充满压迫感和侵略性的喂食与“清洁”，从未发生过。
冰冷的空间里，只剩下仪器低微的嗡鸣。
我蜷缩在墙角，浑身冰冷又滚烫。
嘴里残留着清水的味道，冲淡了之前的咸腥，却冲不散他指尖残留的冰凉触感和他呼吸间喷薄的雪松硝烟气息。唇瓣上，下巴上，被他触碰过的地方，仿佛还残留着那粗粝的摩擦感，带着一种奇异的、挥之不去的灼热。
脸颊依旧滚烫，耳朵尖也热得发疼。那条炸开的尾巴，在最初的僵硬之后，开始不受控制地、细微地、神经质地小幅度颤抖起来。
我抬起手，指尖颤抖着，轻轻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那上面，仿佛还烙印着他的气息。
冰冷，强硬，不容置疑。
却又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致命的侵略感。
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着，撞击着肋骨，发出混乱的轰鸣。
恐惧，屈辱，羞耻……还有一种更陌生的、被强行侵入却又无力抗拒的悸动……如同藤蔓般，缠绕着那颗混乱不堪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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