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晓雾缓过神，向前走出一步。
白光乍现，场景变化。
强光迫使她闭上了眼。
再度睁眼时，己是身处一处冷清的宫殿。
桑晓雾：“？”
我去。
抬眼一看，高位上有一名紫衣女子。
她首首向自己看来。
桑晓雾心慌了一下，小心翼翼挥挥手。
好在，是错觉，女子并未看见她。
她看得是……
桑晓雾顺着她的目光转过身。
看见了一个铁笼。
她走过去，蹲下身子去看。
一双苍白的小手抓住了铁笼。
桑晓雾看清了笼子里的男孩。
他身上有许多血，就像刚从血水中浸泡过一样。
不出意外，他也看不见她。
高位上的女子开口：“千帆，现在知道你的仇人是谁了吗？”
男孩倔强的摇摇头，“千帆不知。”
女子轻轻笑了。
桑晓雾眼睛不自觉睁大了些。
这笼子里的是……卫千帆。
她仔细确认了下。
他的眉眼的确与自己熟知的卫千帆十分相似，只不过，他为什么会被打成这样呢？
男孩喃喃道：“他是我……”
下一刻，他眼中闪过紫色光亮。
男孩说：“他是我的仇人，他杀了我娘亲。”
女子满意的看着他：“不错，千帆终于明白了。”
桑晓雾怔了怔，卫千帆说的他是谁？是谁杀了他娘亲？
女子低声道：“是你逼我的。”
桑晓雾没听清，走近她几分。
她听见女子说：“是你逼我的啊，千帆。”
桑晓雾听的云里雾里。
好消息，全是未知信息。
坏消息，一个听不懂。
场景再次变化。
一如既往的白光乍现。
桑晓雾闭眼。
然后又睁开。
这回，她看见的是少年时期的卫千帆，他手中提着一把沾满鲜血的长剑，淡定的看向“她”。
桑晓雾回头望去，依旧是那个紫衣女子。
看见卫千帆脚下数不清的尸体，以及他身上数不清的罪孽，女子颇为满意的抬手掩唇笑了，她说：“你做的很好，只不过，那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哦。”
卫千帆看向那个蜷在尸体间的小男孩。
麻木的提剑走去。
男孩呼吸很微弱，即使他不补刀，也难以存活，可女子坚决不允许留下一个活口，她要卫千帆亲手碎灭这妖族最后的希望。
桑晓雾看不下去，想伸手拦住少年：“卫千帆，不要……”
少年径首穿过她的手，继续朝那个男孩靠近。
桑晓雾小跑着追上，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结合看到的场景以及女人的那句——
“是你逼我的啊，千帆。”
有没有一种可能，卫千帆被她控制了？
玄灵族最后的希望被卫千帆碎灭了。
卫千帆却难受的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他杀的人不在少数，可为什么这一次，自己会这么难受？
他迷茫的站在原地。
女子静静看着他，殷红的唇轻启：“看来还是不行啊……”
下一刻，少年眼眶红透，失力的跪了下来，他喃着：“行舟……”
他亲手灭了自己养父养母的母族。
以及那个总会给他带糖葫芦的小朋友。
顾行舟。
他杀了他。
女子惋叹：“千帆，我找了你三年，可你竟然在一个微不足道的妖族村落呆了三年。”
卫千帆低吼：“为什么？！”
为什么要控制他杀了自己除父母之外最亲的人。
女子笑了声：“千帆，想要报仇，就要先斩断过往，无情，才是我想要的。”
桑晓雾看的心情沉重。
她为什么要那样束缚他他现在这样的反应，一定是他做了什么让自己接受不了的事。
行舟又是谁？
少年满脸绝望，将剑搭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狠狠一抹。
鲜血横飞。
女子无奈的叹了口气，一面朝他走过来，一面说：“只是三年，你就变得如此不听话了吗？”
桑晓雾被这种窒息的控制感压的几乎喘不过气，险些栽倒在地。
地上的少年慢慢阖上眼，他声音低的不像话：“我……有罪，我愿意赎罪……”
女子伸手拂过他脖子上深可见骨的伤口，喃喃道：“你没错，你也不用赎罪，你睡一觉，就什么都忘了，你只要记住，你要杀的人便可。”
桑晓雾呼吸一滞。
那道伤口愈合了。
刚刚说过要赎罪的少年重新睁开了眼，他的眼中没有任何光彩，只有无尽的寒意。
女子问：“千帆，你做错什么了？”
卫千帆从地上坐起来，凝望着女子，薄唇冷冷吐字：“我什么也没做错，他们……本就该死。”
女子伸手擦了擦他颊边沾上的血，温柔的说：“这就对了，和姐姐回去吧。”
“这三年，你受苦了。”
桑晓雾：“系统，这是怎么回事？！”
579：【请宿主自行摸索】
桑晓雾：“……”
摸索你妈啊。
她只看见了一个被控制着杀了自己重要的人，满脸绝望自刎，希望用死来赎罪，却被救活，然后忘记那些对他来说十分重要的人，认为他们本就该死的无情无义的卫千帆。
你敢信这恐怖如斯的臭女人是卫千帆的姐姐？
看见她与卫千帆相像的脸后，桑晓雾本来就死掉的心，变得更死了。
这算哪门子姐姐？明明是把弟弟当复仇工具的恶魔好吗？！
场景又一次转换。
白光乍现。
再度睁眼，又身处那座宫殿。
宫殿内只有卫千帆一个人。
他轻车熟路擦拭着手中那把匕首。
桑晓雾还没搞清楚状况，少年就将匕首用力刺进了他自己的心口。
桑晓雾：“你你你干嘛？”
她着急的伸手去拉少年的手，却还是碰不到他。
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伤害自己。
她从没感到这么无力过。
代入他的视角来看，真的让人窒息，让人绝望。
他取了自己一杯心头血。
然后把心头血交给了他那个所谓的“姐姐”。
桑晓雾看见在他离开之后，女子将那杯心头血倒在了一个精致的盒子中。
那盒子中，是一只通体漆黑的蛊虫。
它爬来爬去的“咯咯”声，让人头皮发麻。
这就是控制卫千帆的东西吗？
桑晓雾愣愣看着那只蛊虫。
不自觉想起来他自刎的样子。
“我……有罪，我愿意赎罪……”
可惜，他什么都忘了。
他没有如愿，没有赎罪。
每天都在她姐姐精心谋划的复仇之路中麻木前行。
他本不该是这样的。
桑晓雾擦掉自己无意识中流下的眼泪，跑向他所在的宫殿。
579忍不住提醒：【宿主，这只是记忆回溯，您改变不了任何一个点的】
桑晓雾穿过门，看见了桌边坐着的少年。
她喊了他一声：“卫千帆！”
奇怪的是，少年竟奇迹般朝她看了过来，在他的视角中，他看不清她的脸，只是忍不住的多看她几眼。
少女一身鹅黄色衣衫，在这整体呈暗色调的宫殿中显得格格不入。
她眼睛通红。
颤着声说：“我带你逃。”
“我救你！”
“你跟我走，好不好？”
579叹了口气，终究是它不忍，给了她拯救他的机会。
卫千帆：“带我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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