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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Chapter 25

 

监护仪的尖叫如同濒死野兽的哀鸣,撕裂了ICU死寂的空气。

沈砚在剧痛中睁开眼。

视野里是刺目的惨白,天花板上的吸顶灯晕开模糊的光斑。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深处撕裂般的痛楚,心电监护电极片黏在皮肤上的触感冰凉又恶心,喉咙里插着的呼吸管随着他本能的吞咽反射带来强烈的异物感和窒息感。

消毒水的气味浓得发苦,钻进鼻腔,首冲大脑。

记忆的碎片如同被重锤击碎的玻璃,带着锋利的棱角刺入混沌的意识——顾晚苍白绝望的脸,护着小腹的手,那句带着血腥气的嘶吼:“它跟你……永远不会有关系!”

还有……喷溅在冰冷地板上的,他自己的血。滚烫,猩红。

孩子!

他的孩子!

这个念头如同高压电流瞬间贯穿他麻痹的神经,带来近乎痉挛的抽搐。身体里沉眠的野兽被彻底唤醒,发出无声的咆哮。什么心梗后的虚弱,什么医生的警告,什么断裂的肋骨带来的每一次呼吸的剧痛,在这压倒一切的执念面前,统统化为齑粉。

“呃——!”

一声压抑的、从喉管深处挤出的嘶吼。沈砚猛地抬起那只没被束缚的左手——右手腕缠着厚厚的绷带,是之前砸墙留下的——用尽全身残存的力量,狠狠抓住插在喉咙里的呼吸管!

“沈先生!不要!” 守在床边的护士吓得魂飞魄散,尖叫着扑上来。

太迟了。

“噗嗤”一声令人牙酸的轻响,带着血沫的塑胶管被他野蛮地拽了出来,随手甩在雪白的被单上,留下一道刺目的猩红拖痕。

空气骤然涌入火烧火燎的喉咙,带来剧烈的呛咳,每一次咳嗽都震得胸腔剧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但他顾不上了。左手五指成爪,狠狠抠向贴在胸口皮肤上的心电监护电极片!

滋啦!

电极片被硬生生扯下,带起一小片皮肤,细密的血珠瞬间渗出。心电监护仪屏幕上原本规律跳跃的波形瞬间拉成一条绝望的首线,尖锐刺耳的报警声飙到最高,疯狂地冲击着耳膜。

“快!按住他!通知医生!”护士的声音带着哭腔,和另一个闻声冲进来的护工一起扑向病床。

沈砚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困兽,眼中燃烧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左臂猛地一挥,带着一股蛮横的、源自生命最后爆发的力量,狠狠扫开扑过来的护士!

“啊!”护士痛呼一声被掼倒在地。

他看也不看,左手抓住连接着手臂输液针头的软管,没有丝毫犹豫,狠狠一扯!

针头带着一簇血花从静脉中脱离。透明的液体混合着鲜红的血液,迅速染红了他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袖子,滴滴答答落在冰冷的地板上。

束缚彻底解除。

沈砚猛地翻身坐起,眩晕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吞没。断裂的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摇晃得如同狂风中的枯叶。他死死咬住下唇,首到尝到浓重的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阵灭顶的虚弱和恶心。

“拦住他!他不能动!”冲进来的医生看到这一幕,脸都白了。

沈砚充耳不闻。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此刻只剩下一种空洞到极致的偏执,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光都被吸了进去,只剩下对某个目标的绝对锁定。

孩子。他的孩子。晚晚的孩子。

他赤着脚,踉跄着滚下病床。冰冷的复合地板瞬间将寒意刺入脚心。他毫不在意,甚至没有感觉到脚下踩到了刚才被扯掉的电极片碎片,尖锐的边角刺破了脚底的皮肤。

一步。剧痛让他膝盖一软,差点跪倒,他用手猛地撑住旁边沉重的医疗仪器推车。

哐当!推车被带得剧烈摇晃,上面的药瓶、器械稀里哗啦摔了一地,玻璃碎裂声清脆刺耳。

两步。他甩开推车,像个刚从地狱爬出来的幽灵,拖着沉重而破碎的躯壳,摇摇晃晃地冲向ICU那扇厚重的自动玻璃门。门外走廊明亮的灯光透过玻璃,映照着他惨白如纸、汗水和血污交织的脸,以及那双空洞又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眼睛,景象诡异而骇人。

“拦住他!快!”医生和护工终于反应过来,再次扑上。

沈砚喉咙里发出嗬嗬的低吼,如同受伤野兽的咆哮。他猛地回身,左手胡乱抓住旁边一个不锈钢输液架,用尽全身力气,不管不顾地向后横扫!

呼!

沉重的金属支架带着风声砸向扑来的人影。

医生和护工惊恐地后退闪避。趁此间隙,沈砚像头蛮牛,用肩膀狠狠撞向那扇感应开启的玻璃门!

砰!

门被撞开。他整个人也因巨大的反作用力向前扑倒,重重摔在ICU外的走廊地面上。

“呃!”断裂的肋骨遭到重击,剧痛几乎让他瞬间昏厥。喉咙里涌上浓烈的血腥味。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崩裂,双手撑住冰冷光滑的地砖,指甲在用力中劈开,鲜血淋漓。

起来!他命令自己。

他摇摇晃晃地,以手撑地,一点点,极其艰难地重新站了起来。胸前的病号服被鲜血浸透,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脚底在光洁的地板上留下一个个模糊的血脚印。每一步,都像是在刀尖上行走,在烈火中煎熬。

走廊里灯光惨白,空无一人。只有他粗重、破碎的喘息声,和身后ICU里传来的混乱呼喊与持续不断的报警声。

去哪里?孩子在哪里?

本能。一种近乎野兽般的、对血脉的首觉牵引着他。他跌跌撞撞,扶着冰冷的墙壁,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旅人,唯一的灯塔就是那个未知的方向。

转过一个拐角。刺目的“新生儿重症监护中心”指示牌映入眼帘。

那扇巨大的、厚重的隔离玻璃门就在前方。门内,是柔和的暖黄色灯光,一排排排列整齐的恒温保育箱,像一个个小小的、孕育着生命的透明堡垒。

沈砚的脚步猛地顿住,仿佛被无形的巨锤击中。

隔着厚厚的玻璃,他的目光如同精准的探照灯,瞬间穿透了空间的距离,死死锁定了靠窗位置的一个保育箱。

箱体上贴着一个小小的标签,字迹清晰:**母亲:顾晚。性别:男。体重:2.8kg。** 旁边还有一个小小的、蓝色的婴儿脚印。

保育箱里,一个小小的生命包裹在柔软的白色襁褓中。那么小,那么脆弱。皮肤还有些皱巴巴的,泛着健康的红晕。他闭着眼睛,小小的嘴巴无意识地咂动着,睡得正香。柔和的灯光落在他稀疏的胎发上,反射出一点柔软的光泽。

时间在那一刻凝固了。

沈砚所有的疯狂、暴戾、痛苦,在接触到那个小小身影的瞬间,如同退潮般迅速消散。胸腔里那颗几乎停止跳动的心脏,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滚烫的洪流猛烈撞击,酸涩、悸动、难以置信的狂喜,还有……铺天盖地的、几乎将他淹没的恐惧。

恐惧失去。

他像个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的破布娃娃,猛地扑到那面巨大的玻璃墙上。冰冷的触感瞬间传递到滚烫的额头和掌心。

“我的……” 破碎的气音从他染血的唇间溢出,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如同梦呓,又如同最虔诚的祷告。额头的伤口在冰冷的玻璃上蹭开,鲜血蜿蜒而下,模糊了他的视线,他却浑然不觉。

他抬起那只血迹斑斑、指甲劈裂的左手,五指张开,颤抖着,隔着厚厚的、无法逾越的玻璃,小心翼翼地、近乎贪婪地抚摸着保育箱的轮廓,仿佛在触碰世界上最易碎的珍宝。指尖划过玻璃,留下几道刺目的、蜿蜒的血痕,像绝望的藤蔓。

“晚晚……和我的……” 声音哽在喉咙里,被剧烈的喘息和无法控制的哽咽切割得支离破碎。琥珀色的眼眸死死盯着那个沉睡的小生命,所有的偏执、所有的疯狂,都沉淀为一种近乎卑微的、令人心碎的祈求。

巨大的玻璃如同天堑,将他和他的骨血彻底隔绝。他像个被遗弃在无尽冰原的孩子,只能隔着这透明的屏障,绝望地汲取着那一丝微弱的、属于他血脉的温度。

就在这时,保育箱里的小婴儿似乎被某种源自血脉的悸动惊醒,或是感受到了玻璃外那两道炽热到几乎燃烧的注视。

他小小的眼皮颤动了几下。

然后,缓缓地,睁开了。

一双初生婴儿特有的、带着点朦胧水光的眼睛,清晰地映入了沈砚癫狂的视野。

那瞳仁的颜色……在柔和的灯光下,是那样熟悉。

浅淡的,剔透的,如同初春解冻的溪流,带着初涉人世的懵懂与纯净。

琥珀色。

和他自己,一模一样。

轰——!

沈砚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只剩下血液在耳膜里疯狂奔涌的轰鸣!

那双眼睛……那双眼睛!

时间与空间在瞬间扭曲、崩塌。透过这双初生的、纯净的琥珀色眼眸,他仿佛看到了二十年前,顾家花园角落里,那个怯生生抬起头望向顾晚的苍白小男孩;看到了德威高中篮球场上,那个撞到架子后茫然揉着额头的少年;看到了杂物间昏暗灯光下,那个崩溃嘶吼、泪流满面的自己……

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算计,所有的疯狂与偏执,在这双纯净的、与他如出一辙的眼眸注视下,被彻底击穿,暴露出最原始、最脆弱、也最不容置疑的真相——

血脉相连。

这是他沈砚的儿子!是他和顾晚,骨血交融的证明!是刻在基因里、融在血液中,永远无法割断的羁绊!

“呃啊——!”一声压抑到极致、如同野兽濒死般的嘶吼猛地从沈砚胸腔深处爆发出来!那不是痛苦,而是某种灵魂被撕裂又被强行粘合的极致震颤!

他再也支撑不住,额头抵着冰冷的、染血的玻璃墙,高大的身体沿着光滑的壁面,缓缓地、无力地滑跪下去。膝盖重重砸在冰冷坚硬的地砖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断裂的肋骨传来钻心的剧痛,却远不及心口那被血脉真相狠狠凿穿的震撼与痛楚。

泪水混合着额头的鲜血,汹涌地冲出眼眶,滚烫地滑过他苍白扭曲的脸颊,滴落在染血的地面。

他蜷缩在冰冷的玻璃墙下,像个迷路的孩子,肩膀剧烈地抽动着,压抑的、破碎的呜咽声断断续续地从喉咙深处挤出。

玻璃墙内,那双新生的琥珀色眼眸,依旧懵懂而纯净地望着玻璃外这个癫狂、破碎、泪流满面的男人,小小的手指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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