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外头大厅，已经坐满了人。
虽说先前揽客的活动已经结束。
但广告效应已经全部打了出去，周围一片，该来的客人已经全部都被发掘了出来。
四九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就这么大地方，酒馆也就这么些的位置，客源数量到达顶峰后，自然就不会接着往上涨了。
包厢里，王局长听着外头的嘈杂声，笑的合不拢嘴。
他看着何云鹏说：“小何啊，我发现你不论对做什么事，都很有天赋啊？”
“烧菜，治病，干警察，现在弄个小酒馆也是有模有样的，真是不错！”
何云鹏微笑说：“领导，您这是夸我还是贬低我呢，样样都行的意思，就是样样都不行。而且，我也是沾了这小酒馆的光。”
“原本的酒馆在当地就很有名气，我来之前，这里的私方老板娘徐慧珍已经把小酒馆打理的有模有样了。”
王局长转头看向一旁候着的徐慧珍，称赞说：“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都是何云鹏的功劳。”
“你一个女同志，能把一个小酒馆经营的如此有声有色，实属不易啊！”
徐慧珍捂嘴轻笑：“领导，您可别真信了我们何经理的话。我们经理有一点不好，我得说说，他这个人就是爱谦虚。”
“别人看见夸奖都是拼了命的往身上揽，只有他是例外。”
“这个小酒馆在民国时期确实辉煌过一阵，之后打仗，就开始没落了，说实话，在何经理过来接手前，酒馆已经歇业一年多了，完全就是个烂摊子！”
徐慧珍感激的看向何云鹏：“是他的到来，才让我们酒馆重新恢复活力，才给了附近街坊一个喝酒谈天的好去处！”
这番话是她的心里话。
并不是因为有领导在场，她才故意拍何云鹏马屁。
小酒馆之所以能变成现在这样，完全是因为何云鹏。
没有他，现在的小酒馆说不定已经关门大吉了。
当然，以徐慧珍的眼力同样也能看出来，眼前的这个王局长和何云鹏关系不一般。
压根就用不着她的吹捧。
王局长听完徐慧珍的话后，微微点头：“小何，你确实是个管理上的人才。对了，我刚过来时，看见你们另一边还开了小门？”
“那边是卖什么的？”
何云鹏笑着解释：“局长，那边原本是个仓库，后来被我打通了兼并到酒馆里。”
“用来做早市和午市，卖些白粥、鸭蛋、米糕、馒头什么的，五毛钱两样任意选，不收粮票。”
“五毛钱两样？”
没等王局长开口，一旁肉联厂的谢厂长反倒是先露出诧异的表情。
“我们肉联厂在城郊，靠着附近有个早点铺子，再便宜也得是六毛钱两样，更何况你这里头还有咸鸭蛋？”
“而且你们还不收粮票？这么弄，不怕亏本？”
这年头，鸭蛋在菜场里一个就得卖到三毛钱。
何云鹏这边五毛任选两样，还得搭上人工费，这简直就是做亏本买卖。
所以谢厂长深度怀疑，何云鹏是不是不会算账，不会做买卖。
这么开下去，生意能长久吗?
面对谢厂长的疑问，何云鹏淡淡解释：“请领导放心，所有成本我们都经过仔细核算，五毛钱的早市和午市，目的也并不是奔着挣钱去的。”
“我们在酒馆上有盈利，利润会酝出一部分过来，投入到早市和午市里。”
“而我们这么做目的没有别的，单纯的就是想让咱们四九城的老百姓，花最少的钱，填饱肚子。”
“让那些上学的孩童，得到营养！”
这番话，让谢厂长为之动容。
更让王局长对他刮目相看。
他们看出来小酒馆挣钱，但没想到何云鹏居然会把利润分出一部分，去造福附近街坊邻居。
哪怕是亏本，也要把这个早市和午市给办下去。
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崇高的精神。
这才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啊！
王局长激动的抓着何云鹏的手说：“小何，你果真是没让我失望。从这么一家小酒楼，我就已经看见了，你是在真真切切的为老百姓做贡献！”
“社会需要你这样的人，老百姓更加需要你这样的领导干部！”
说完，他看向谢厂长。
谢厂长赶紧起立，朝着何云鹏郑重伸手：“何云鹏同志，请允许我向您道个歉。原本王局长和我提起过，您有一批肉禽货源的事，当初我还表示怀疑。”
“但现如今，我见到你真人后，彻底改变了想法。”
“您是一个纯粹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何云鹏也伸出手：“谢厂长，你这么夸我，我怎么好意思。我只是个普通人，来自老百姓，所以也想为了老百姓做些什么。”
“我和王局长说的那一批肉禽源头，其实是我一次下乡时，无意间发现的。”
“那个村子在山里，日子过的很穷，他们连饭都吃不上。我知道集中养殖牲畜违反某些规定，但我确确实实是想帮他做些什么，改变生活走出大山。”
谢厂长叹了口气：“这点，你不说我也能明白。这年头到处都缺肉，为了找个肉源我跑到香河去了，都没找着。”
“现在不是讨论什么规定的时候。”
“有的时候，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只要咱们做的事是无愧于心，无愧于百姓的就够了。其他的你不用管，出了事我担着！”
何云鹏激动的说：“真的吗，那我替山上的那些穷苦百姓先谢谢您！”
谢厂长哈哈一笑：“但是我得提前声明，这些肉禽必须附和国家防疫检测标准，如果有问题的，我们厂绝对不收！”
“放心，全都是健健康康，活蹦乱跳的。”
何云鹏的这些小动物，全都来自系统空间。
根本不和外界接触。
怎么可能会有疾病瘟疫的困扰。
可以说，每一个都是一等一的优品。
如此一来，肉禽这边，就全部得到了安排。
不仅能让他在挣到钱，又能在一定基础上改善四九城老百姓的生活品质。
因为肉源足了，印刷的肉票数量也会随之更多。
同时，肉价也会比紧俏期便宜些许。
这也算是真正实惠到老百姓了。
肉的事情谈完了，何云鹏接下来准备进入瓜果蔬菜方面。
他看向王局长，直接了当的说：“局长，我还有一件事想拜托你，你有没有认识的酒楼倒闭，或者即将转让？”
“我想盘下来！”
“即将倒闭的酒楼？”
王局长好奇的问：“你说想开酒楼，是认真的？”
何云鹏点头：“我很认真的。”
“小酒馆生意火爆的同时，也让我意识到了一点，只有掌握了更多资源，才能为老百姓做更多事！”
他认真的说：“就拿我们现在的早市和午市来说，可以让前门这一大片区域的百姓，都尝到实惠。”
“但这个铺子确实太小了，所以我想着，要不干脆盘个像样的馆子下来，干点大买卖。”
王局长皱起眉头：“可是，你现在已经有个小酒馆在手上了，再管酒楼，忙得过来吗？而且，你的本职工作还是一名警察，平日也得去执行公务？”
何云鹏回头给了个眼神，徐慧珍立马上前一步：“领导，这您就有所不知了，何经理虽说是公方下派的管理人。”
“但他实行的并不是严看死守的政策，而是将权利彻底放给咱们私营经理，让我们放手去干，并且在关键节点给予我们建议和帮助。”
“比如这个早市，就是何经理提出来的。”
王局长眼睛一亮：“这么说，你这管理方针，还和别人有所不同？”
何云鹏微笑说：“局长，其实我的这种管理方式是正确的，别的店铺都搞反了。”
“国家提出公私合营，本质上是想利用国家资源去帮助，扶持一些商铺和中小企业，以达到一种合作共赢的目的。”
“可偏偏有些公方干部，以权谋私，以为自己手上拿了个大旗，在什么都不懂的情况下胡乱插手商铺经营，最终导致商铺亏损。”
何云鹏认真说：“商铺倒闭的结果，倒霉的是商家，公方经理随便找个借口甩锅，拍拍屁股就走了人，完全没有把公私合营的理念给落实下去。”
“而我，只不过是顺应发展，做出让步，给原本就会做生意懂经营的私方经理，更多的权利！”
“所以，我有信心开好一家酒楼！”
对于何云鹏的话。
王局长真是感慨良多。
自打见到何云鹏第一眼起，他就知道，这个小子聪明机灵，脑袋里有大智慧。
可以说。
何云鹏是他见证着一步一步成长起来的。
但往往很多时候。
这么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说出来的话，做出来的事，却是很多当领导的一辈子都没摸清的。
公私合营，让许多店铺经营人谈虎色变。
甚至有些还喊出口号。
可其实，当初出台政策的时候并非如此。
决策者本意是好的。
是想有秩序的帮助商铺，帮助国家商贸发展。
而何云鹏，就是顶着这股恶行，逆流而上的一股清流。
并且也是他所知道的，唯一一股。
王局长拍着桌子，大声说：“何云鹏，我现在再给你放个权。通常情况下，一个人只能担任一家商铺的公方经理，但是现在我批准你，担任多个！”
“至于数量多少，取决于你的能力上限！”
“如果你能同时接管十家店，并且有精力把他们全都做好，我不拦着。工商部门那边我去打招呼！”
他郑重的说：“你现在只需要记住一点，只要是真真切切为老百姓好的事，你就给我放心大胆的去办！”
“我会给你一路绿灯！”
“就像你们小酒馆的早市一样，让百姓切身摸到的好处！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我不希望看见你被金钱和资本所腐蚀！”
“如果真正到了那个时候，我会亲自把你手上的一切权力收回！”
何云鹏笑着点头：“我如果被腐蚀，成了蛀虫，到时候不用局长您说。我直接掏枪，先把自己给突突了！”
原本严肃的气氛。
在何云鹏一番幽默的言辞下变得再度舒适起来。
三个人坐在屋里，一边喝酒一边畅谈，同时也在构建着四九城各种美好的未来。
这种构建不是喊口号，更不是开大会。
而是每一句，都在为当地百姓，想法多争取好处。
晚上九点多。
王局长和谢厂长都喝的差不多了。
何云鹏亲自送两人上车，叮嘱秘书开车慢点。
“小何，你这的酒是真不错。”王局长摇下窗户，醉醺醺的说：“下回，我把老李喊上，在你这再聚一回！”
“你多备些酒，李长弓那老小子，可是个酒鬼……”
何云鹏把局长扶进去车里，微笑说：“知道了局长，全听您安排，到时候我一定到场作陪！”
人走后。
何云鹏也松了口气。
同时也稍稍有些心虚。
王局长以为他是一心一意为人民服务，其实他只有一半是。
另一半，全都是为了自己在忙活。
早市和午市摊子看上去不挣钱，是赔本生意。
但何云鹏的粮票和钱全都是系统送的，对于他来说，压根就是零成本。
所以本质上，肯定是盈利的。
只不过为了说起来好听，让局长放权，何云鹏必须得把事情说的光伟正一些。
“何经理，您真要开酒楼吗？”
徐慧珍走上来问道。
何云鹏点头：“已经谈好了，王府井那边有个酒楼，经营不善倒闭了，是个烂摊子没人肯接手，正好便宜我。”
徐慧珍好奇的问：“可是，酒楼方面我们没有经验，到时候可能没法给您提供帮助。”
何云鹏摆摆手：“用不着，你们忙好小酒馆就行了，酒楼那边我自有安排。”
他压低声音，悄悄说：“还有一件事，你稍微注意点，我们这条街有个绸缎庄和茶叶铺最近生意不行，准备转让。”
“你找人去打探打探，如果可以就收了。”
徐慧珍吃惊的看着何云鹏：“经理，我，我发现你是真厉害，我每天在这店里消息都没有您灵通。”
何云鹏微微一笑：“也不看看我是干嘛的，行了，记住我的话，周边能收的铺子全都给我收了，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地契。”
“咱们的目标不能局限于现在，而是要把街面上的商铺一家一家收拢，成为统一管理的庞大商业街！”红星轧钢厂。
各个部门例会。
刘海中拿着个小本子，走进屋里，找了个空座就坐了下来。
侧身一看，许大茂竟然就坐在他旁边。
刘海中摇头冷笑：“许大茂啊，不是我说你，放映员就多琢磨琢磨怎么放电影的事就行了。当干部你还是别想了。”
“有些东西，不属于你的，就是你削尖了脑袋往上钻也没用！”
许大茂瞥了他一眼，冷冷的说：“咱们走着瞧！”
没一会，屋里人就全部到齐了。
李副主任翻了翻本子，看了下例会内容，随后抬头，刚准备说话，突然就愣住了。
他皱着眉头看向刘海中：“什么情况，是谁通知刘海中过来的，这是内部会议，不知道吗？”
刘海中尴尬的说：“主任，我，我是自己过来的。”
“我想着，我应该也算个领导，所以你虽然没通知，我还是过来了。”
“这应该算是对工作的认真负责吧。”
李副主任呵呵冷笑：“刘海中，原本我是准备开完会找你谈的，没想到你自己就过来了，那正好，你的问题我就直接在会上说了。”
“啊？”
刘海中一脸茫然，整个人更是不知所措：“主任，我犯了什么问题？”
李副主任冷声说：“你犯了什么问题自己不知道？厂里的工人有多少到我这来控诉你，滥用职权！”
“动不动就翻别人的包，把于海棠给私自调到档案室，还把你们家那个乡下来的亲戚，给安排到广播室里，你以为别人都看不见？”
“刘海中啊刘海中，你都一把年纪了，怎么就这么不识相呢？”
刘海中一脸委屈：“主任，您不能这么说我，我这么做不也是为了厂里好吗？”
“还有那个于海棠，她确实是犯了错误我才给她调岗的，那个刘桂香她，她也不是我远房亲戚，她就是我三姨家二姑子的大侄女，刚巧来城里……”
“闭嘴！”
李副主任大拍桌子，严厉的说：“我不想听你狡辩，你的罪状，许大茂已经全部整理出来，交给了我！”
“简直骇人听闻！”
“所以我现在正式决定，撤除你工人纠察组组长的身份，你的职位，会由许大茂接替。”
刘海中彻底傻眼了。
他看看一脸得意许大茂，再看看李副主任，焦急的问：“那，那我干什么呀？”
李副主任摆摆手：“前阵子那个赵菊花的岗位空着，你正好顶替。”
“什么？”
刘海中震惊的张大嘴巴：“那我岂不是得扫厕所？”
许大茂嘲笑：“扫厕所怎了，你这么重的身子让你跑跑动动不是挺好？总比被厂里停职要强吧？”
“你得体会主任的良苦用心！”
许大茂充分的把落井下石这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而刘海中，这把也真正明白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原先，许大茂求他帮忙调岗。
给他弄到了放映员的位置，这才导致扫厕所的岗位空缺。
这不，他下台了，直接空降过去。
想想真是造化弄人。
刘海中被罢免后，直接被赶出了办公室。
一个最底层的工人，压根没有资格在这里开会。
李副主任看向许大茂，微笑说：“许大茂，你人机灵，做事情也比较圆滑，我不希望看见你变成刘海中这样的老滑头！”
“现在你成了厂工人纠察组组长，一定要踏踏实实干！”
许大茂赶紧站起，表忠心：“请主任放心，我一定不会重蹈那个老家伙的覆辙，在坚决拥护你的同时，也帮您发掘更多可用人才！”
李副主任微微一笑。
许大茂说的最后一点，深得他心。
那阵风很快就要刮到厂子里，他有预感，杨厂长很快就得垮台。
到时候，春风得意的，必然就是他这个代理副厂长。
所以，他必须尽快拉拢一批属于自己的一帮子人，而且得是忠心耿耿的那种。
刘海中犯下的问题，其实本质上并不大。
其他的干部在厂子里也都是这样。
但最让他刺挠的，就是许大茂举报，他和杨厂长走的太近这件事。
人都有疑心病。
李副主任害怕刘海中是个双面间谍，担心他会和杨厂长泄密，将一些事情透露过去，所以干脆直接选择将他一脚踢出去。
这是最稳妥，也是最安全的办法。
开完例会。
许大茂可神气了。
回到办公室时，刘海中正在可怜兮兮的收拾东西。
许大茂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刘海中同志，请你动作快一点，还有，走的时候给我把桌子擦干净了。”
“我不希望在我这里，看到有任何属于你留下的痕迹，明白？”
刘海中冷哼一声，心中不甘的说：“许大茂，你别得意的太早。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你这么害我，这个位置你也做不长！”
话刚说完。
许大茂一脚就踹在了他屁股上：“肚子里没墨水，就别学人家三大爷咬文嚼字！”
“你说你一个刷厕所的，和我在这耍什么横？”
“赶紧滚蛋，老子看见你就烦！”
刘海中被踹了一脚，是敢怒不敢言。
抱着自己东西，灰溜溜的就离开了办公室。
现在的许大茂小人得志，不是他能对抗的。
刘海中走了，许大茂扫视周围，冷冷的说：“看什么看，现在刘海中走了，我才是组长，你们以后一个个看见我都对我客气点！”
“要是有人敢不点头，不鞠躬，别怪我给你们穿小鞋！”
办公室里一群人如坐针毡，赶紧上来给许大茂递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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