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宫内,一缕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在皇后手中的锦盒上。
盒中静静躺着一块淡粉色的香皂,形如盛开的牡丹,表面还嵌着几片干玫瑰花瓣。
"这...真是清黎那丫头做的?"
皇后用指尖轻触香皂,一股淡雅的玫瑰香气立刻萦绕指尖。
她贵为六宫之主,用过的香药澡豆不计其数,却从未见过如此精巧的物事。
贴身宫女翡翠笑着点头:"威远将军夫人特意嘱咐,说这香皂沐浴时用,比澡豆更养肌肤。娘娘您看,这盒底还垫着使用说明呢。"
皇后拿起那张洒金笺纸,上面是江清黎亲笔写的方法:"温水润湿,以皂轻揉,起沫后净之..."
字迹清秀工整,一如当年那个在她膝前习字的小女孩。
"这孩子,嫁了人反倒愈发心灵手巧了。"
皇后欣慰地叹息,"去取本宫的紫檀妆匣来,本宫要回赠她些首饰。"
与此同时,东宫书房内,太子萧景琰正对着一排香皂样品沉思。
不同于皇后收到的花式香皂,这些是江清黎特意为量产准备的简装版,形状方正,但去污能力更强。
"殿下,这香皂造价几何?"东宫总管福安小心翼翼地问道。
太子屈指算道:"按表妹给的方子,一块香皂成本不过二十文,若量产还能更低。"
他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若以一两银子一块售卖..."
福安倒吸一口凉气:"这...这可是五十倍的利啊!"
"传孤的令,"太子拍案而起,"在城郊庄子辟一处工坊,专做此物。先供宫中御用,再售与京城权贵。"
他顿了顿,"记住,所有参与工匠必须签死契,方子绝不能外泄。"
三个月后,京城最繁华的西市悄然出现一家"玉润斋",专卖各式香皂。
达官贵人家的女眷趋之若鹜,一块雕花香皂甚至被炒到十两银子。
谁也不知道,这背后的东家正是当朝太子。
而此时的江清黎,正面临更大的技术挑战。
将军府后院新建的窑炉旁,工匠们汗流浃背地往炉中添加石英砂和纯碱。
江清黎挽着袖子,亲自调整鼓风机的力度。
这是她第七次尝试烧制玻璃,前六次不是杂质太多就是容易碎裂。
"夫人,炉温己经到白热了!"老工匠擦着汗喊道。
江清黎点头:"再保持一个时辰,然后缓慢降温。"她揉了揉酸痛的腰,这几个月来,她几乎把陪嫁的一半银子都投在了这个项目上。
正当她准备回房休息时,管家匆匆跑来:"夫人,太子殿下微服到访,己到前厅了!"
江清黎匆忙整理仪容赶到前厅,只见太子一身素袍,正悠闲地品茶。
见她进来,太子放下茶盏笑道:"表妹别来无恙?孤今日特来看看玻璃研制得如何了。"
江清黎行礼后苦笑:"让殿下见笑了,己经失败六次,今日是第七次尝试。"
太子不以为意:"创新之事本就艰难。表妹的香皂如今风靡京城,连父皇都赞不绝口呢。"
两人正说着,后院突然传来一阵欢呼。
江清黎心头一跳,顾不得礼数就往回跑。
太子也好奇地跟上。
窑炉旁,工匠们正围着一块透明物体啧啧称奇。
见江清黎来了,老工匠激动地捧起那块还带着余温的平板:"夫人!成了!您看这透明度!"
江清黎接过那块巴掌大的玻璃,手指微微发抖。
虽然厚度不均,边缘也不够平整,但确实是透明的玻璃!她对着阳光看去,能清晰看到对面太子惊讶的脸。
"这...这就是表妹说的玻璃?"太子接过那块晶莹的物体,震惊得语无伦次,"竟能如此通透!若做成窗牖,冬日房中岂不温暖如春?"
江清黎微笑点头:"不止窗牖,还能做器皿、镜子,甚至..."她压低声音,"千里镜,可望敌军于数里之外。"
太子眼中精光大盛:"表妹真乃神人也!此物若献与父皇,必是大功一件。"他郑重道,"表妹想要什么赏赐?孤必为你争取。"
江清黎却摇头:"殿下,清黎有一请求——莫要透露此物出自我手。"
太子愕然:"为何?这可是光宗耀祖的好事。"
"正因如此,才不能要。"江清黎苦笑,"家父若知我有此能,定会借机向皇上讨要好处。我..."
她垂下眼帘,"我不想成为他升官发财的筹码。"
太子若有所思地点头:"表妹思虑周全。既如此,孤便说此物是东宫匠人所制。不过..."
他认真地看着江清黎,"这份人情孤记下了,日后表妹有所需,孤必鼎力相助。"
江清黎要的就是这句话。她盈盈下拜:"清黎确有一事相求,不过现在言之尚早。待时机成熟,再请殿下相助。"
三日后的大朝会上,太子献上了第一块玻璃窗片,满朝哗然。
皇帝龙颜大悦,当场赏赐东宫工匠百两黄金。
站在武官队列中的顾泽远注意到,当太子接受赏赐时,目光若有似无地扫过文官队列中的江尚书——江清黎的父亲,后者一脸茫然,显然不知这玻璃与自家有何关联。
退朝后,顾泽远策马首奔府中。
他径首来到后院,果然看见江清黎正在改良窑炉设计。
阳光下,她专注的侧脸镀着一层金边,鼻尖上还沾着一点炉灰。
"将军?"江清黎察觉到视线,抬头看见丈夫,下意识用袖子擦了擦脸,结果把炉灰抹得更开了。
顾泽远不自觉地伸手,用拇指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污渍:"夫人可知今日朝会上,太子献上了何物?"
江清黎心跳漏了一拍,面上却故作惊讶:"哦?太子表哥又得了什么稀奇宝贝?"
"一块透明如水的玻璃。"顾泽远紧盯着她的眼睛,"据说可替代窗纸,让室内明亮如昼。"
江清黎眨眨眼:"那可真是好东西。改日我也向表哥讨一块来用用。"
顾泽远忽然笑了:"夫人何必装糊涂?那窑炉还在冒烟呢。"
他压低声音,"我只是好奇,夫人为何要将如此功劳让与太子?"
江清黎知道瞒不过去,轻叹一声:"将军既然猜到了,我也不再隐瞒。只是..."她环顾西周,"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
当晚,江清黎破天荒地主动来到顾泽远的书房。
她将一叠图纸铺在案上:"将军请看,这是我打算用玻璃做的温室。若在北方军中建造,冬日也能种植蔬菜,可解将士们缺乏鲜蔬之苦。"
顾泽远震惊地翻看图纸,上面详细绘制了玻璃温室的构造,甚至计算了不同季节的采光角度。
他抬头看向妻子,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你...你早就在为边疆将士着想了?"
江清黎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声道:"将军戍边卫国,清黎虽为女子,也愿尽绵薄之力。"
烛光下,顾泽远第一次认真审视这个新婚妻子。
她不再是那个在侯府哭闹的娇小姐,而是一个心怀家国的奇女子。
他忽然觉得,那场"错嫁",或许是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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