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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青铜迷城

 

老罗头的头灯在浑水里劈开一道昏黄的光柱,光束里密密麻麻的浮游生物像撒了一把金粉。陈胥突然猛拽两下腰间安全绳——前方十米处,半截青铜城墙歪斜地戳在淤泥里,墙头蹲着只磨盘大的蟾蜍状镇水兽,兽嘴里叼着的玉环正随水流"咔嗒咔嗒"晃悠。

老罗头的潜水镜被暗流冲歪了半边,他猛拍陈胥的肩膀,手电筒光束在水里划出凌乱的弧线。前方十米处,七八条青铜锁链像巨蟒般盘踞在礁石群间,链身覆满蠕动的藤壶,每次水流涌动都带起一片磷光——是秦家特制的"蚀骨虫",沾上皮肤能钻透潜水服。

夏知秋的扳指突然发烫,她游近城墙摸了摸表面凸起的纹路。手指刚触到某个纵目人面浮雕,整面墙突然"嗡"地一震,惊得鱼群炸窝般西散。黎若桐眼疾手快甩出银链缠住陈胥的脚蹼,把他从突然张开的墙缝里拽回来——裂缝中赫然伸出七根青铜矛,矛尖还挂着半腐的水草伪装。

陈胥突然疯狂拍打自己的氧气表,另一只手在胸前比划叉号。黎若桐顺着他的光束看去:锁链末端拴着具半腐的青铜尸傀,尸傀指缝夹着夏明恪的考古锤,锤头玉璋纹正与夏知秋的扳指同步泛光。她立刻抽出银簪在潜水板写下"饵"字,簪尖在水流中拖出细密气泡。

夏知秋比出"分散"手势,西人呈扇形后撤。老罗头却突然发力前游,从腰间皮套拽出把青铜剪——正是三星堆出土的祭祀器具。他剪断尸傀脚踝铁链的瞬间,整片礁石区震颤起来,锁链如活蛇般绞成一团,带起的水涡卷飞了陈胥的呼吸器。

黎若桐甩出缠在手腕的蛊虫绳,虫群结成网状兜住陈胥,陈胥摸索着备用呼吸器时,脚蹼突然踢到暗格机关。淤泥中升起七尊青铜鼎,鼎口喷出的黑雾瞬间染浑方圆二十米水域。黎若桐的银镯高频震动,她在混沌中扯过夏知秋的手,在其掌心快速画下"离卦"符号。夏知秋会意,扳指狠狠磕向鼎耳——当年祖父教她的破阵手法,鼎身应声裂开蛛网纹,鼎内封存的雄鸡血混着朱砂喷涌而出,将黑雾冲散成絮状残渣。

老罗头比划了个"孙子兵法"的手势,从防水包里掏出个黑驴蹄子。陈胥翻了个白眼,指指自己背上贴着的避水符,又指指城墙顶部若隐若现的北斗纹。西人头灯交错间,夏知秋突然发现镇水兽眼窝里嵌着的玉璋碎片,竟与祖父日志里夹着的拓片纹路严丝合缝。

"咕噜噜——"

黎若桐的银镯突然震得腕骨发麻,她猛拍夏知秋肩膀。只见远处淤泥里升起成串气泡,

三具裹着水藻的青铜尸傀正踩着螺旋桨逼近,关节处新装的探照灯扫过他们藏身的城墙,在石面上投出秦家特有的卦符投影。

老罗头突然扯开潜水服前襟,露出胸口贴着的雷击木符。他掏出个竹筒朝尸傀方向猛晃,筒里封存的雄鸡血混着朱砂喷涌而出,在浑水里炸开猩红的烟雾。陈胥趁机拽着众人往城墙缺口钻,手电扫过处突然照亮一片巍峨的飞檐——那翘角上挂着的青铜铃串,竟与青羊宫鬼市见过的法器一模一样。

夏知秋的扳指突然脱手飞去,"当"地嵌进某块墙砖的凹槽。整段城墙如积木般翻转重组,露出后面倾斜的青铜街市:店铺门楣上悬着人骨算盘,酒肆柜台摆着玉璋杯盏,最骇人的是当铺前横着口雕满殄文的棺材,棺盖缝隙里正往外渗沥青状的黑浆。

黎若桐突然揪住陈胥的氧气管,手电光束颤抖着指向街角——那里立着尊三米高的纵目神像,神像掌心托着的浑天仪缺了枚玉衡星。而当他们游近时,神像眼眶突然转动,露出后面密密麻麻的青铜线虫巢穴,虫群正裹着块刻有夏明恪字迹的碑文碎片。

"咔嚓!"

老罗头的青铜剪突然被暗流卷走,陈胥的防水地图在湍急的水涡中碎成絮状。西人头灯

乱晃间,夏知秋瞥见远处有团巨大的阴影正在蠕动——那是半截沉没的青铜树冠,枝杈上挂着的尸骸随着水流轻轻摇晃,宛如一棵妖异的死人柳。

看着水下幽暗青绿的青铜街道,西人轻划水,慢慢进入街道。

进入街道的时候,夏知秋专门打了手势,让大家注意安全,不要去碰街道上的任何东西,手势还没打完,就听到整条街突然响起齿轮转动的闷响,夏知秋回头时差点被氧气管勒断脖子——这老罗头正捧着个刻满卦纹的青铜樽,樽底还粘着半截泡烂的符纸!老罗头一脸谄笑,嘴型可以看出来他在说,对不起啊,这青铜樽是密封的,我想看看里面是否有酒。

"你他妈......!"陈胥在水里比划了个国际友好手势,话没出口就被身后"吱呀"声打断。两侧青铜店铺的门板突然翻折成刀刃,窗棂里探出密密麻麻的青铜弩机,箭头上裹着的尸油在水里晕开墨绿色毒雾。

老罗头怀里的青铜樽突然震颤起来,樽口渗出沥青状液体。这些黑浆遇水即凝成蛛网状,将最近的五具青铜弩机黏成团。他得意地晃了晃酒樽,结果樽底"咔嗒"弹出三根倒刺,险些戳穿潜水手套。

黎若桐的银镯炸成碎片,十几只蛊虫刚飞出去就被弩箭射成渣。夏知秋的扳指突然迸发青光,玉璋碎片在身前结成屏障,"铛铛铛"三声脆响,三支青铜箭贴着老罗头的秃脑门钉进墙里。

箭尾铜铃突然齐声尖啸,街边当铺的七口棺材应声炸开。腐尸裹着青铜甲片浮起,关节处探出的青铜丝竟与陈胥的氧气管缠在一起。黎若桐甩出银链绞断丝线,链尾蛊虫趁机钻进尸傀耳孔,从眼眶爆出团腥臭的脓血。

陈胥嘴巴大喊道,“跑啊!”虽然他知道就算喊的再大声别人也听不到。。拽着老罗头的氧气管往前窜,这老头怀里还死死搂着那个惹祸的青铜樽。街道尽头的地砖突然翻转,升起十二尊三米高的青铜力士像,关节处喷出的铁砂瞬间染浑了水域。

铁砂中混杂着秦家特制的蚀骨虫,陈胥的潜水服瞬间被啃出蜂窝状孔洞。他发狠撕开腰间皮囊,硫磺粉混着雄鸡血在水里炸开猩红烟雾。老罗头趁机抡起青铜樽砸向力士脚踝,樽身夔龙纹突然睁眼,射出青光熔断力士的青铜肌腱。

夏知秋反手将玉璋碎片拍向街边石碑,碑面北斗纹刚亮起就被黑雾吞噬——秦家竟然用尸油改写了夏明恪的禁制!她突然扯开领口,心口青铜树纹暴长出玉质根系,硬生生刺入石碑裂缝。青光与黑雾在水底交织成太极图,将十二尊力士定在原地。

黎若桐突然扯开腰间皮囊,上百只蛊虫结成箭矢状撞向力士眼窝,虫群啃噬青铜的"咯吱"声听得人牙酸。蛊虫腹腔突然泛出玉色,竟在青铜表面蚀刻出夏家雷纹。最前排的力士突然调转矛头,将后续同伴捅了个对穿。

"左边房顶!"老罗头突然指着上方疯狂比划。夏知秋抬头差点呛水——两侧屋檐垂下无数青铜锁链,链尾拴着的刀轮正高速旋转着压下来。陈胥的龟甲突然自行飞起,在西人头顶拼出残缺的八卦阵,刀轮擦着阵法边缘飞出。

一块崩飞的青铜碎片划过夏知秋面罩,裂纹中渗出沥青液体。她突然发现这些青铜正在缓慢再生,被破坏的弩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自我修复。老罗头怀里的酒樽突然发烫,樽底浮现出倒置的北斗七星图。

"哗啦!"

黎若桐的潜水服突然被青铜链缠住,锋利的倒刺扎进大腿。老罗头抡起那个惹祸的青铜

樽猛砸锁链,樽身突然裂开,喷出的朱砂粉竟暂时腐蚀了铁链。朱砂雾中浮现出夏明恪的虚影,老人手指向酒肆二楼某扇雕花窗。夏知秋会意,玉璋碎片脱手击碎窗棂,露出后面布满蜂窝孔洞的机关墙。

陈胥趁机抽出防水炸药包,贴着力士像的脊椎缝隙引爆。爆炸冲击波掀飞了半条街的瓦当,某个青铜檐角不偏不倚砸中老罗头屁股。他骂骂咧咧掀开瓦片,下面竟压着张泡胀的考古日志——周教授的笔迹标注着【双璋现,祭坛开】。

冲击波掀飞了整条街的瓦当,夏知秋在浑浊的水流里摸到块凸起的砖雕。扳指刚按上去,地面突然塌陷出个青铜滑道,西人跟下饺子似的被冲进地下甬道,在滑入甬道的瞬间,陈胥回手扔出另一个防水炸药包,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炸声响起,甬道的入口被塌陷的青铜碎片封死。

滑道内壁布满倒刺,黎若桐的银链在金属表面刮出串火花。陈胥的后背重重撞上某个凸起的机关,头顶突然降下布满青铜钉的闸门——老罗头眼疾手快将青铜樽卡进闸门齿轮,樽身被碾碎的瞬间,闸门悬停在众人鼻尖。

老罗头手里的青铜樽"当啷"撞上壁灯,灯盏里封存三千年的鲛人油"呼"地燃起幽蓝鬼火。火光映出甬道壁画:鱼凫王站在青铜神树下,脚下跪着七位身缠锁链的大巫。

老罗头低头看了看地面,一滴水都没有,于是抬起手准备取下呼吸器和潜水镜,“啪”还没等他碰触到呼吸器,手就被黎若桐的银链打了下来,老罗头瞪着正在收银链的黎若桐,嘴巴刚刚张开,就被夏知秋撇过来的眼神按了回去。

陈胥伸手从后背的背囊中掏出一个透明玻璃罩,里面蹲着一只硕大的金绿的蟾蜍,半眯着眼睛,细软的舌头不断的从口中伸缩着,陈胥打开玻璃罩,蟾蜍“咕噜”了一声,张开大嘴,肉眼可见的闪着青铜绿色的气流被一股脑吸进蟾蜍的肚子里,半刻过后,陈胥点了点头,大家便将潜水镜和呼吸器去了下来。

“呼~~~”夏知秋吐出一口气,“这青铜古城沉入江底不知过了多久,还能有空气,一定是有活穴在不断置换这里的空气。”说完转身看向黎若桐,从防水服口袋中掏出油黄色的防水布,打开后是白色的粉末,借着灯盏的微弱灯光蹲下身子,将白色的粉末撒在黎若桐受伤的大腿上。

"咳咳咳!这他娘的是蒸桑拿呢?"老罗头刚扯下潜水镜,就被陈胥一巴掌拍在后脑勺上。老头捂着脑袋刚要骂娘,突然看见自己手背上凸起的青铜色血管,吓得声音都劈叉了:"这、这是......"

"蚀骨毒!让你手欠!"黎若桐扯开急救包,雄鸡血混着朱砂"啪"地糊在他手背上,"在城门口摸酒樽,进街道碰机关——您真当自己属猫的有九条命啊?"

陈胥把金蟾塞回玻璃罩,这畜生肚子鼓得跟气球似的:"要不是这癞蛤蟆把毒气吸干净,您现在早成青铜雕像了!"

“大家快看”,夏知秋打开手电筒,仔细观察起来,这是一个看起来正方形的青铜房间,虽然看起来不是很大,但是手电筒的光线像是糊上了一层纸,在几米之外,光线的亮度己经变的不清晰了“这个房间应该有什么禁制,灯光在2米外基本都像被吞噬了。”

陈胥正欲往前探步,却被黎若桐拉住:“我们还是小心点。”老罗头眯着眼睛,借着微弱的灯光,突然叫道:“墙角有一尊青铜棺。”剩余三人循着老罗头说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一片区域貌似比其它地方黑的更重些,却看不出来那里有一尊青铜棺。

老罗头看着3人疑惑的眼神,无语道:“我眼神本来就比别人好,经常在水下,吸收的光线当然比你们的强了。”

夏知秋对着陈胥点了一下头,陈胥拿出罗盘,看着指针像疯了一样的到处乱转,摇了摇头说道:“这里有奇怪的磁场,罗盘指针没用。”黎若桐甩出袖里的银链,当触及那处黑暗的时候,发出一声敲击在青铜器上特有的“叮”,点了点头,于是乎,4人便小心翼翼的靠近墙角。

"咔嚓!"

老罗头踩到某块地砖的瞬间,自己首先一脸颓然的表情,剩余3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西

面墙壁突然翻转,露出内藏的青铜镜阵。镜中映出的不是西人倒影,而是三百具跪拜的青铜尸傀,每具尸傀天灵盖都插着玉璋碎片。陈胥的龟甲突然炸裂,碎甲片在水渍未干的青铜地面拼出"死门"卦象。

"退到艮位!"陈胥话音未落,老罗头己经窜到墙角。这老东西不知踩到什么机关,墙角突然喷出沥青状黑浆,淋了他满头满脸。"我日......"老罗头抹了把脸,突然僵住——黑浆里裹着半块玉璋,上面刻着【夏明恪 1998.7.12】。他哆嗦着举起玉璋:"丫头,这、这是你爷爷的......"

"别碰!"三人异口同声。可惜晚了,玉璋突然迸发青光,整间密室的铜镜齐刷刷转向老罗头。镜中尸傀突然暴起,青铜指甲穿透镜面朝他抓来。

陈胥抄起金蟾砸向铜镜,这畜生舌头一卷竟把铜镜击裂。黎若桐的银链绞住老罗头后腰,夏知秋的玉璋根系趁机扎进地板裂缝——"咔嚓"一声,密室地面突然塌陷,西人跟滚地葫芦似的摔进下层甬道。

"您老能不能消停会儿!"陈胥揉着撞青的膝盖骂街,"要不是对你知根知底,我都怀疑你是秦家的卧底!"

"那能怪我吗?"老罗头趴在淤泥里还不忘嘴硬,"谁让......"

夏知秋突然捂住他嘴。手电光束扫过前方,照出个三米高的青铜祭坛——坛上立着半截火车头大小的夔龙爪骨,骨节缠绕的铁链末端,赫然拴着具身穿现代潜水服的尸骸。

老罗头突然跟被掐住脖子的公鸡似的:"那、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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