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逼仄的杂物间里，空气凝固得如同铅块。昏黄的灯光下，灰尘在两人激烈对峙的缝隙中无声飘浮。
沈砚那句如同诅咒般的低吼——“你才是那条被我放在砧板上慢火烹调的鱼”——像一把淬了冰的匕首，狠狠捅穿了顾晚所有引以为傲的掌控感。荒谬、被愚弄的愤怒、还有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惊悸，在她胸腔里炸开，烧得她指尖冰凉，血液逆流。
“放手！”顾晚的声音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冰冷刺骨，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她琥珀色的眸子里，最后一点慌乱被彻底冻结，只剩下纯粹的、被触怒的寒芒。她不再试图挣脱手腕，反而猛地抬起膝盖，带着一股狠劲，首顶向沈砚的腹部！
沈砚反应极快！他掐着她下颌的手瞬间松开，身体如同猎豹般敏捷地向后一闪，险险避开了那记凶狠的膝撞。顾晚的膝盖擦着他的腰侧掠过，带起一阵凌厉的风。
趁着他后退闪避的间隙，顾晚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母狮，猛地发力挣脱了被他钳制的手腕！她根本不给沈砚喘息的机会，反手就是一记耳光，裹挟着全身的怒火和羞愤，狠狠扇了过去！
“啪——！”
清脆响亮的巴掌声，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惊心动魄。
沈砚的脸被打得猛地偏向一边。白皙的皮肤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痕，嘴角甚至渗出了一丝血线。他维持着偏头的姿势，几秒没有动。昏黄的灯光照亮他半边脸，那清晰的掌印和嘴角的血迹，与他眼底翻腾的、近乎疯狂的暗色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而危险的张力。
顾晚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打人的那只手微微发麻。她看着沈砚脸上的红痕，看着他嘴角的血，看着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转回头。
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此刻如同深不见底的寒潭，所有的狂怒和偏执都沉淀了下去，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冰冷和专注。他就那样，一瞬不瞬地、死死地盯着她。
那眼神，像一张无形的、带着倒刺的网，瞬间将顾晚牢牢罩住。她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目光如同实质般刮过她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般的寒意。刚才扇出那一巴掌的勇气，在这绝对冰冷的注视下，竟开始寸寸瓦解。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目光牢笼。
就在她脚跟微动的瞬间——
沈砚动了！
他像一头蓄势己久的猛兽，毫无征兆地扑了上来！动作快如闪电，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不再是刚才那种带着试探和愤怒的钳制，这一次，是纯粹的、压倒性的力量！
顾晚只觉眼前一暗，一股巨大的力量撞得她后背重重砸在冰冷的置物架上！架子再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紧接着，她的双手被一只滚烫的大手死死扣住，高举过头顶，牢牢地按在布满灰尘的木板上！粗糙的木刺扎进她娇嫩的手腕皮肤，带来尖锐的刺痛。
“呃！”顾晚痛哼出声，奋力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男女力量的悬殊，在沈砚此刻爆发的、带着毁灭气息的绝对压制下，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砚的身体紧紧压着她，滚烫的胸膛隔着薄薄的丝绒布料传递着惊人的热度。他另一只手猛地扣住了她的后颈，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强迫她仰起头，迎向他俯视的目光。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
顾晚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那片深不见底的冰冷旋涡，看到他嘴角刺目的血痕，看到他额角因为用力而微微凸起的青筋。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近乎绝望的、玉石俱焚般的疯狂。
“放开我！沈砚！你混蛋！”顾晚屈辱地挣扎，声音因为愤怒和恐惧而变调，屈起的膝盖再次试图顶撞。
沈砚用强硬的膝盖死死抵住了她不安分的双腿，将她整个人牢牢钉在冰冷的置物架和他滚烫的身体之间，动弹不得。那扣着她后颈的手，拇指带着一种近乎亵渎的力道，用力地着她颈后那块敏感的皮肤，激起她一阵阵生理性的战栗。
“我混蛋？”沈砚终于开口了，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砾摩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滚烫的胸腔里硬生生挤压出来，带着浓烈的血腥气和一种令人心颤的绝望，“顾晚，我他妈就是疯了！”
他猛地低下头，滚烫的唇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地、绝望地覆上了她的！
那不是吻。
是撕咬，是掠夺，是绝望困兽最后的嘶吼！
滚烫的唇瓣带着血腥味，蛮横地碾过她柔软的唇。牙齿磕碰，带来细微的刺痛。他近乎粗暴地撬开她的齿关，带着一种毁灭一切的疯狂，攻城略地！
“唔——！”顾晚的瞳孔骤然放大！大脑一片空白！
所有的挣扎，所有的怒骂，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带着血腥和绝望气息的掠夺彻底堵了回去！唇齿间弥漫开铁锈般的腥甜，不知是谁的血。那滚烫的、带着毁灭气息的触感，那强势到不容反抗的掠夺，那扣在后颈如同铁钳般的手……所有的一切，都化作巨大的冲击，狠狠撞碎了顾晚所有的理智和防线！
她被他死死禁锢在冰冷的置物架和他滚烫的身体之间，承受着这狂风暴雨般的、带着惩罚和毁灭意味的亲吻。手腕被按得生疼，后颈被掐得发麻，唇舌被肆虐得发痛……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恐惧、屈辱、震惊和……某种奇异战栗的复杂感觉，如同海啸般将她彻底淹没。
昏黄的灯光下，狭小的杂物间里，只有粗重混乱的喘息声和唇齿间令人面红耳赤的黏腻水声。废弃的道具在角落投下扭曲的阴影，如同这场失控的见证者。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沈砚的动作，那疯狂的掠夺，毫无预兆地停了下来。
他依旧紧紧压着她，滚烫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急促的、灼热的呼吸喷在她的鼻尖和唇上。他闭着眼，长长的睫毛如同濒死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在眼睑下投下浓重的阴影。扣着她后颈的手，力道似乎松懈了一些，但那拇指，依旧无意识地、带着一种近乎贪恋的力度，着她颈后那块被掐得发红的皮肤。
顾晚浑身僵硬，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只能靠背后的置物架和身前滚烫的身体支撑着。唇瓣又麻又痛，带着被蹂躏后的红肿和细微的伤口。她急促地喘息着，胸口剧烈起伏，琥珀色的眸子里一片空茫，残留着巨大的惊悸和尚未消散的迷乱。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只有彼此剧烈的心跳，在这狭窄的、充满尘埃和气息的空间里，疯狂地、沉重地撞击着对方的胸腔。
咚咚……咚咚……咚咚……
如同战鼓，擂响在废墟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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