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古代言情 > 毒医萌宝:掌珠夫人驯帝记

字体:     护眼 关灯

第76章 臣是替人捎带的

 

西市的晨雾未散,苏挽棠己换了身半旧的青布短打,发间别着支褪色木簪,腕上挂着串铜铃——这是西市药铺伙计的标配。

她对着铜镜扯了扯嘴角,镜中女子皮肤粗粝,眼尾沾着星点药渍,倒真像在药材堆里滚了十年的老伙计。

"小主,这是陈记药铺的腰牌。"小宫女捧着个铜牌子,手还有些抖,"奴婢按您说的,用甜酒酿哄了门房老张头......"

"做得好。"苏挽棠将腰牌往衣襟里一塞,摸出块碎银塞进宫女手心,"我去西市查货,若有宫车来接,你便说我去慈宁宫给老祖宗煎补药了。"

出了永寿宫角门,她压低斗笠沿,混进往西市去的挑担人流里。

西市的热闹隔着半条街就撞了过来——卖胡饼的汉子喊着"刚出炉的羊脂饼",波斯商人的驼铃叮当作响,连空气里都浮着八角、桂皮混着马粪的腥香。

她熟门熟路拐进条窄巷,巷口挂着块褪色的"胡商香料"布幡。

门帘掀起时,穿靛蓝长袍的掌柜正蹲在门槛上抠指甲,见她进来,眼皮都没抬:"要什么?

龙涎香五钱一两,乳香......"

"我要血蝎草。"苏挽棠首接打断,声音粗哑得像砂纸擦铜盆。

掌柜的手猛地顿住,指甲缝里的泥块"啪嗒"掉在青石板上。

他抬头时,眼底闪过一丝狠厉,却又很快堆起笑:"客官说笑了,血蝎草那是西域毒草,我们小本买卖......"

"二十两。"苏挽棠从怀里摸出个银锭,往柜台一磕。

掌柜的喉结动了动,目光黏在银锭上:"客官要多少?"

"半钱。"她指尖敲了敲柜台,"要新晒的,别掺土。"

掌柜的转身时,衣角扫过柜台下的暗格。

苏挽棠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悬壶天眼扫过的瞬间,她看清了暗格里那小半瓶未密封的粉末,褐中带金,正是血蝎粉。

"客官您瞧,这是上个月从龟兹国带的......"掌柜的转回时,手里多了个油纸包。

苏挽棠接过,指尖在油纸包上一蹭,又假装踉跄撞了下柜台。

暗格里的小瓶被她用银锭压着的袖扣勾出半寸,瓶口的金粉在晨光里闪了闪——和贵妃那支东珠步摇上沾的,一模一样。

"再添十两。"她将银锭推过去,"这草我要配催生药,出不得岔子。"

掌柜的眉开眼笑地收银子,没注意到她袖中多了截碎瓷片,正沾着暗格里的粉末。

日头爬到三竿高时,永寿宫的海棠叶筛下斑驳光影。

苏挽棠关紧房门,将《西域毒经残页》摊在案上。

残页边缘泛着茶渍,却清晰写着:"血蝎草性烈,若佐以赤鳞藤汁,毒发如症,三日方显。"

她捏起从香料铺带回的粉末,在悬壶天眼下,金褐色颗粒中果然混着极细的暗红丝——是赤鳞藤的茎纤维!

"沈婉仪中毒那日,先是咳血,半日后方才昏迷......"她指尖重重敲在残页上,"原来不是贵妃急着动手,是这毒要三日才见真章!"

窗外传来小宫女的声音:"小主,李公公来传旨,说陛下在御书房等您。"

御书房的檀香比往日更浓。

萧承煜倚在龙案后,指尖转着枚羊脂玉扳指,见她进来,似笑非笑:"苏才人好兴致,昨夜逛西市,今日又逛西市?"

苏挽棠福了福身,从袖中摸出个瓷瓶:"陛下可知,贵妃给三公主下的毒,用的是西域血蝎草,却配了中原赤鳞藤?"

萧承煜的手指顿住,目光落在瓷瓶上:"你查的?"

"臣妾只是好奇,是谁既懂西域毒草,又通中原配伍。"她将瓷瓶推过去,"这粉是从西市胡商香料铺的暗格里拿的,掌柜的手背上有块月牙疤——和青鸾卫的暗号,像极了。"

龙案后传来纸张翻动的声响。

萧承煜翻开一本暗卫密报,抬头时眸色深如寒潭:"杨慎之昨日说,三公主中的是普通寒毒。"

苏挽棠垂眸轻笑:"御医院典簿,能连血蝎草和寒毒都分不清?"

殿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李崇文掀帘进来,声音发颤:"陛下,御医院杨典簿求见,说有要事启奏......"

萧承煜的目光扫过苏挽棠,又落向殿外。

他屈指叩了叩龙案,声音像浸了冰:"宣。"

杨慎之掀帘而入时,靴底在金砖上刮出刺啦声响。

他着月白御医院官服,腰间的青玉鱼符晃得人眼晕,偏那张方脸白得像浸了水的草纸,额角汗珠顺着鬓角滚进衣领——分明是一路跑着来的。

"臣...臣参见陛下。"他跪得急了些,膝盖磕在地上闷响,抬头时正撞进萧承煜寒潭般的目光里,喉结动了动,后半句"苏才人"就卡在喉咙里。

苏挽棠倚着御案边的紫檀花几,悬壶天眼扫过杨慎之的腕脉——脉象浮滑如乱绳,是心虚之兆。

她垂眸盯着自己绞在袖中的手指,指甲盖在掌心掐出月牙印:"杨典簿昨日说三公主中的是寒毒,可臣妾今日在西市寻到的血蝎粉,与三公主体内毒质纹路分毫不差。"

"这...这必是巧合!"杨慎之猛地抬头,眼眶通红,"西域毒草哪是寻常人能接触的?

臣在御医院当值十年,怎会连寒毒都分不清?"

萧承煜屈指叩了叩龙案,案上那方雕着螭纹的镇纸"咚"地一震。

他抽出暗卫密报甩在杨慎之面前:"西市胡商香料铺的账册里,记着上月十五你取走三斤乳香——可御医院的采买记录,当月只添了半斤。"

杨慎之的手突然抖起来,指尖死死抠住密报边缘,纸角被扯出毛边:"陛下明鉴,臣...臣是替人捎带的!"

"替谁?"萧承煜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剑。

殿内檀香突然浓重起来。

苏挽棠望着杨慎之脖颈处突突跳动的青筋,突然想起昨日在西市闻到的异香——那间香料铺的暗格里,除了血蝎粉,还混着龙涎香的甜腻。

她心里"咯噔"一声,开口时故意放软了语气:"杨典簿可知,瑶华殿的安神香里,最近总混着股怪味?"

杨慎之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猛地抬头看向苏挽棠,又迅速垂眸盯着地砖缝,喉结动了三动才哑声道:"是...是瑶华殿的崔嬷嬷找的臣。

她说贵妃娘娘夜里总做噩梦,要臣调些安神的香。

臣...臣想着不过是添几味宁心草,谁知道..."

"谁知道里面混了血蝎草?"苏挽棠接过话头,从袖中摸出那日在香料铺勾出的碎瓷片,"这是从胡商暗格里取的,上面的金粉,和瑶华殿香炉灰里扫出的一模一样。"

杨慎之突然瘫坐在地,额头重重磕在金砖上:"臣错了!

崔嬷嬷说那是西域进贡的凝神粉,臣想着贵妃娘娘位分高,不敢多问...后来才知道,她早被个叫阿鲁克的西域商人收买了!"

"阿鲁克?"萧承煜的指节捏得发白,"暗卫查了三个月的青鸾卫线人?"

苏挽棠望着杨慎之颤抖的后背,突然想起冷宫暗室里那对双生子——萧瑾总说"梦里有香香的妈妈",难道...她指尖轻轻抚过腰间的银锁(那是萧瑾今早塞给她的,说是"妈妈的味道"),突然福身道:"陛下,臣妾想请旨去看看小皇子。"

萧承煜挑眉:"这时候?"

"昨日萧瑾说,他记起更多事了。"苏挽棠垂眸时睫毛轻颤,"或许能问出些与'香香'有关的线索。"

萧承煜盯着她眼底的恳切,忽然挥了挥手:"李崇文,带苏才人去永寿宫。"他又转向瘫在地上的杨慎之,声音冷得像腊月的雪,"把他押去慎刑司,崔嬷嬷和阿鲁克,一个都别漏了。"

永寿宫的暖阁里,萧瑾正趴在矮几上画蚂蚁。

见苏挽棠进来,他蹬着小短腿扑过来,奶声奶气喊:"阿姊!"苏挽棠弯腰抱起他,鼻尖触到他发间淡淡的沉水香——和杨慎之供词里的"安神香",竟有三分相似。

她闭了闭眼,激活"孩童心智解读"。

眼前浮现出细碎的画面:雕花拔步床、珍珠串成的帐幔、一个穿霞帔的女人低头摸他的脸,香气裹着蜜饯味往鼻子里钻。

萧瑾的意识里突然跳出几个字:"贵妃娘娘的香香屋..."

苏挽棠的手猛地收紧。

她望着萧瑾乌溜溜的眼睛,想起先皇后暴毙前曾去过贵妃府——难道这双生子,真在贵妃府待过?

"阿姊疼。"萧瑾揉了揉被掐红的胳膊,把她从思绪里拽回来。

苏挽棠连忙放软手,笑着刮他的小鼻子:"阿姊给你拿蜜饯好不好?"

与此同时,西市的喧闹被禁军的马蹄声碾碎。

萧承煜亲自带赤令卫封锁了胡商香料铺,院后那口老井的青石板下,果然露出道暗门。

阿鲁克被押出来时,靛蓝长袍沾着泥,脸上还挂着血——显然是反抗过。

他盯着萧承煜腰间的龙纹玉佩,突然笑出声:"景元帝果然好大的阵仗,为个选侍动赤令卫?"

"带上来。"萧承煜指了指苏挽棠手里的瓷瓶。

苏挽棠将血蝎粉倒在掌心,悬壶天眼下,金褐色颗粒泛着妖异的光。

阿鲁克的笑僵在脸上。

他突然扑过来要抢瓷瓶,被赤令卫一棍子敲在膝弯,"扑通"跪在地。"你们杀了我吧!"他喘着粗气,"可有些事,你们永远查不明白..."

"凤印之下,真主将现。"阿鲁克突然用西域方言喊了一句,嘴角渗出黑血。

苏挽棠瞳孔骤缩——那是毒,他早就在嘴里藏了毒!

"阿鲁克!"萧承煜厉喝,可那人己经下去,死不瞑目。

苏挽棠蹲下身,见他衣襟里露出半截绢帛,展开时,上面用血写着两个字:"挽棠"。

她的指尖猛地一颤。

这字迹,和冷宫里那封血书的笔锋...竟如出一辙。

暮色漫进永寿宫时,苏挽棠望着案头那封泛黄的血书。

月光透过窗纸,在"先皇后"三个字上投下阴影。

她伸手抚过字迹,仿佛触到了先皇后临终前的温度——或许,这血书里,藏着阿鲁克未说出口的秘密。


    (http://wbxsb.com/book/2VD4-76.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bxsb.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