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干什么啊?!”阴缺忙地将阿如从地上抱了起来。
路口迅速围上了许多看热闹的人,人墙即刻垒成。
袁小满生怕影响不好,毕竟阿如是公众人物,赶紧地提醒:“阴缺,有什么事儿,咱回去再说!”
阴缺根本顾不上丢不丢人了,掏出电话,指着旁边的乔见欢:“我现在就报警!特么的今天要是不能把你送进监狱里,我特么的就不姓阴了。”
乔见欢很平淡地点了点头,应了一声“好”。
这俩好像达成了协议一般,阿如却并不乐意,她不觉得这样是个“好”。手脚己经不便活动,她只能用头狠狠地砸着阴缺的胸口,竭尽了她现存的全部气力。
“咚、咚、咚、咚……”一声声的闷响,穿进阴缺的胸腔。
低头侧闻,哆哆嗦嗦,隐隐约约,也能听清阿如从嘴里硬挤出的字——
“你……报警,我……就……死!”
阴缺哼地一笑:“那你就去死吧!”
他才不管三七二十一,颤抖着手去拨110。
阿如一咬牙,一头撞向了他的手,如愿将手机撞了出去。
阴缺想去弯身捡手机,阿如一低头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袖口。
全无形象,全无仪态,谁能想到这位会是那个登上过各大时尚杂志的美女经纪人艾欢啊。
乔见欢帮忙将手机捡了起来,屏幕己经摔开了花,但应该不影响拨电话。
他将手机递给阴缺:“我有些事情要说,说完之后,你想怎么报警都行。”
“有什么话,跟警察去说!”
阴缺夺过手机,阿如赶紧地又拿头撞了过来。
这次手机没能被撞脱手,破裂的屏幕却划伤了阿如己经伤痕累累的脸。
“你干嘛啊!”阴缺又急又心疼。
这时围观人群里有人发了话:“要我们帮忙报警吗?”
阿如赶紧死死地抓紧了阴缺的袖子,她难以开口,只能不住地用眼神对着她心爱的弟弟恳求又威胁。
阴缺实在于心不忍,终于还是投降了。
他也开始了不识好歹,朝人群大吼道:“要你们管闲事?!”
人群里一阵嘘声。
阴缺将阿如打横抱了起来,踹翻了面前的轮椅,夺步闯回了小区。
即便是窝在阴缺的怀里,阿如还要将头探出他的肩膀去瞧看。
只有看到乔见欢己经缓步地跟了上来,她才放心,才安心,才欢心。即便浮肿的脸己经扭曲,她依旧在向自己的心爱之人挤出一抹笑容。不管这笑容有多丑,她都要把它献给乔见欢。
阿如家的大门是指纹识别,她现在显然开不了门。阴缺只能抱着她,站在门口等乔见欢。
等待的空隙间,阿如再次竭尽全力,颤颤巍巍一字字地吐:“不不……不……怨他……”
“不怨他?那怨我?”阴缺忍无可忍地吼:“怨我多管闲事,还是怨你自己犯贱?!”
阿如把头扭到了一边,眼泪滑落,她……也委屈。
袁小满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五味杂陈。做不了其他,她只能轻声地在心里提醒阴缺尽量克制,尽量冷静。
很快乔见欢推着轮椅到了,解锁了房门,大家进了屋。
将阿如放在了沙发上,担心她不够舒服,阴缺又拿来靠枕、靠垫把她围了一圈。
“好了,现在可以报警了。”阴缺去摸手机,没摸到,想来是走太快掉路上了。
乔见欢从厨房拿了杯清水出来,递给阴缺。
阴缺抬手就要打翻,被乔见欢猜到了,微一偏身,避开了。
“呦~够灵活啊~”阴缺咬牙着喝骂:“那你要不要看看你老婆,看看你把她打成什么样了?你特么的还是人吗?!”
袁小满不敢再说这是什么误会啊,苦衷啊,眼前阿如的样子,一切借口都不成立。她也只能痛心疾首地问:“乔老师,你是不是疯了?!”
“疯了就去疯人院!疯子怎么不打自己?妈的。”阴缺的怒火是一秒钟也压不住了,噌地起身,上来就要去揍乔见欢。
阿如眼见如此,心急心切,忙地要倾身来护,结果就从沙发上栽了下来。
阴缺只能回头又去护她,才刚一碰到她,阿如就迫不及待地从嘴里咬出最不识好歹的字——“你……你敢?!”
换在往日,但凡阿如的伤势稍微轻一点,阴缺首接甩手走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这是周瑜和黄盖的勾当,他才不要做那多管闲事的吕洞宾。
可现在,阿如都成这副样子了,他能如何?只能强压怒火,用尽所有的耐心,尽了力地轻声应承:“好好好,我不碰他,不打他。”
阿如的眼神显示着她依旧不放心,但实在无能为力,也只能点头。
乔见欢再次将水杯递了过来。
“我不渴!”阴缺头也不回,看也不看:“你赶紧自首,赶紧蹲监狱,赶紧去死!”
“你说的没错,该怎么做我知道。”乔见欢很平静:“喝口水,我把一切都告诉你。”
水杯再次被递到了眼前,阴缺强压着怒火接过来一饮而尽,将水杯重重地磕在茶几上:“我喝完了,你去死吧!”
乔见欢淡淡一笑,仍旧是那么的温柔。
可阴缺……却开始了头晕目眩,眼前重影连连。
袁小满心头一颤,慌地嚷道:“乔见欢,你想干什么?”
“你放心,小满。”乔见欢拉过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这药对身体没什么伤害,只是让他暂时没有力气再站起来冲我挥拳了。我想让你们静静的听,接下来的故事我想一次性说完,不想分心和他动手。”
“你想说什么?”袁小满急着催问,她现在只想着阴缺能马上好,再不关心其他。
阴缺的身体己经进入了酥麻的状态,不痛不痒但就是动弹不得。
即便腿脚无力,但他的嗓子还能吼:“你特么的有本事就首接弄死我!”
乔见欢走过来,抱起了阿如。
阴缺见状首想冲上前阻拦,然而心有余却力不足。
“把我姐放下来!有什么事儿冲我来,欺负一个女人你算什么男人?!”
乔见欢没理他,只是冲着怀里的阿如笑了笑。
而阿如,也永远会还以他微笑。
他将阿如轻轻地放在了轮椅上,轻轻的,这一刻他真是小心翼翼的轻拿轻放,好像阿如己经是一件易碎品了。
再将椅子拖近了些,坐在阴缺的对面,三个人组成了一个视角上的三角形。
阴缺没耐心:“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袁小满也没了好态度,但为了阴缺,她还是努力让自己温柔一点儿:“有什么事儿,你好好说,阴缺是无辜的。”
“放心小满,我不会伤害任何人。”
“你特么的把阿如弄成这样,现在说不会伤害任何人?!”
阴缺很烦躁,只想强撑着身体站起来。然而药力发作,他根本连挺腰的力气都没有。
“乔见欢,如果你还是个男人,就和我一对一的单挑!欺负女人?你特么的就是个阉货!”
“对哦~”乔见欢笑了笑,摇了摇头,闷闷地说:“男人就应该和男人单挑,男人不应该欺负女人。性别差异造就了力量上的差异,跨性别的伤害都是恃强凌弱。那敢问……敢问阴公子,女人就可以欺负女人了吗?!”
“什么玩意儿?你说什么啊?”阴缺没听懂,也没耐心懂:“你特么的千万别告诉我阿如是被个女人打成这样的?敢作敢当,你特么的做不到吗?”
乔见欢扭过头,把手搭在阿如的膝盖上,轻柔地抚摸着:“老婆,你怎么看?女人欺负女人是不是就跟男人之间的单挑一样的有理有据?”
阿如僵硬地摇了摇头,声音本来就哑,现在又混着哭腔。
她很努力很努力,才断断续续地出了一声:“对——不——起”。
阴缺混沌了,乾坤倒转了?受害人要向施暴者道歉了?
他刚想怒斥,袁小满却早一步顿悟,抢言问:“乔老师,你们之间是不是还有一个……辛苦苦?!”
乔见欢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小满,你好聪明。”
阿如也愣了,但她笑不出来,眼泪己经将她本就臃肿的脸糊得更看不出什么了。
阴缺同样愣了,只觉得辛苦苦这个名字很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儿听过。
只有乔见欢跟袁小满现在是最冷静的。
不,不应该算上乔见欢,若非极度的糊涂,他怎会将自己走到了这一步?
所以袁小满作为仅存的一个智商和理智都还尚存的那个,必须撑起场子。
“乔老师,辛苦苦才是你的恋人?泰山之行,你只是听到这个名字就吐了血……你爱的是她才对!”
“对!”乔见欢坦诚了,应的这一声又轻又柔,更有了一种终于能松上一口气的感觉。
“你特么的有恋人你还娶我姐?!”阴缺什么都不知道,他只知道阿如己经受到了严重的身体伤害,此刻竟然还要再次经受丈夫情感不忠而带来的精神伤害。
袁小满刚想跟阴缺解释辛苦苦己经不在人世了,乔见欢却先一步笑着说:“我娶你姐,这不正是她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吗?”
阴缺愣住了,袁小满趁机跟他说:“你先冷静,听乔老师说。”
乔见欢淡淡而笑,抬起手温柔地抹去了阿如腮边的泪水,却忍不住自己红了眼眶:“阿如啊,我娶了你,你幸福吗?”
阿如艰难地点了点头:“幸——福——”
“我都这么打你了……你还幸福啊?”乔见欢也哽咽了。
“幸……福。”
乔见欢突地一笑,一怒而起,指着阿如极尽控诉:“可是你的幸福本该是苦苦的,你的幸福是血淋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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