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一切必要手段
吕皇后眼中精光爆射！杨洛这强硬姿态，反而将她心头那点被常巾显挑起的犹豫彻底扫空！
她需要的正是这把撕开伪装的利刃！特别在这风雨飘摇的时刻！
“好！”吕皇后猛地从凤座站起，凤袍无风自动，久居上位的凛冽威压席卷大殿，“杨洛听旨！”
“臣在！”杨洛昂首。
“由你亲自提审曹斌！本宫不管你用什么法子，十二时辰内，本宫要见曹斌口供与‘影先生’底细！”吕皇后声音如金铁交鸣，杀意凛然，“至于宋使……秦尚宫！”
“奴婢在！”
“传本宫口谕！着礼部尚书陈仕贤、鸿胪寺卿，即刻前往会同馆！以本宫名义，请宋使正使过府一叙！本宫倒要看看，面对铁证如山，他宋人，还有何话说！”吕皇后目光扫过杨洛，补充一句，语气低沉却不容置疑，“杨洛，你只管查案！本宫要保证冬祭大典顺利举行！”
“臣，领旨！”杨洛朗声应命。
这是皇后最大的支持，也是将他彻底推向风口浪尖！
常巾显低垂眼睑下，眸光急速闪烁，一丝阴霾掠过。
杨洛的强硬和皇后的决断，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他微微躬身，语调恭顺：“娘娘圣明！有杨大人这等忠勇干臣，实乃社稷之福。”
他特意咬重“忠勇”二字，又转向杨洛，语气带着“关切”，“杨大人，您身上有伤，可要当心身子骨，此去会同馆，切莫太过操劳。”
这虚伪的关怀，落在杨洛耳中满是试探与恶意提醒，他心中冷笑，面上不动声色：“有劳常公公费心。”
吕皇后挥挥手，带着一丝疲惫：“都下去吧。杨洛，本宫等着你的消息。”
“臣告退！”杨洛躬身，与秦尚宫交换一个凝重眼神，转身大步流星走出朝阳殿。
殿外寒风扑面，吹散几分压抑，却吹不散心头巨石。
秦尚宫紧随，低声道：“大人，娘娘懿旨已下，曹斌此刻应已被押入刑部诏狱，由宫中禁军重兵把守，提审文书在此。”
她递过盖着凤印的文书，“娘娘吩咐，由您全权主审，可用一切必要手段，但口供务必真实可靠。”
话中深意，强调了“真实可靠”四字，显然担心有人作梗或屈打成招留把柄。
杨洛接过沉重文书：“秦尚宫放心，下官省得。”
他深吸一口气，冷风带来短暂清醒，“烦请尚宫派人，将虞大人情况告知下官府上林穗儿，让她安心，另外，请尚宫留意宫中……尤其是凤仪宫内外动静。”
最后一句，声音压得极低。
秦尚宫眼中了然，郑重点头：“虞大人那边御医全力施救，暂无性命之忧，只是未醒，宫里有我，杨大人放手去做。”
“多谢！”杨洛不再多言，转身疾步向宫门。
肋下疼痛如附骨之蛆，时刻提醒他时间紧迫与身体极限，他必须在伤势剧毒拖垮自己前，撬开曹斌的嘴，拿到指向影先生和宋使的铁证！
刑部诏狱，阴森石室。
厚重铁门隔绝外界，墙上几支昏黄火把映得影影绰绰，压抑更甚，空气弥漫浓重血腥与陈年霉湿。
曹斌被沉重铁链锁在冰冷石椅上，昔日官威荡然无存。
头发散乱，官袍扯破，脸上带擦伤，眼神惊惶绝望，身体微抖，押解显然不“温柔”。
杨洛走进石室，一个御林军士兵立刻上前低报：“杨大人，搜过身，没藏东西，但他死活不开口。”
杨洛点头，表情冰冷地走向曹斌，无一句废话，直接将盖凤印的提审文书“啪”一声拍在石桌上，声响在死寂石室格外刺耳。
“曹大人。”杨洛不咸不淡地说道：“可认得这个？”
曹斌身体一颤，扫过那醒目凤印，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哆嗦难言。
杨洛不给他喘息，将从曹府搜出的密信、记录军械转运的账本，一一摊开石桌。
最后，将那枚背面刻“宋”字的鬼影令牌，轻轻置于密信旁。
“密信，账本，令牌。”杨洛手指依次点过，“还有你书房地板下的暗格，曹大人，解释解释，‘影先生’是谁？西山大库的军械，怎么变成‘甲七仓’里的凶器？你这兵部侍郎，如何成了大宋‘鬼影’的走狗？”
每一句都如重锤砸在曹斌心防上。他看着铁证，尤其那块令牌，眼中最后一丝侥幸熄灭，只剩无尽恐惧。
“我……我……”曹斌声音嘶哑，喉咙被堵。
“想好再说。”杨洛声音陡然转厉，“吕娘娘懿旨，剥皮抽筋也要挖出你背后魑魅魍魉！你该知诏狱手段！也别忘了，你还有家人在京中！”
家人！这二字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曹斌紧绷神经。
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带着哭腔嘶喊：“我说！我说！是影先生！都是影先生逼我的！他……他抓了我儿子！他说……我要不按他说的做，就……就把我儿子卖到宋国最下贱的矿坑里去！让他活着比死还难受啊！”
曹斌涕泪横流，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军械是影先生给的图纸和密钥！让我找王德禄，其实王德禄那混蛋早被他收买了！他们利用武库司报损核销的漏洞，把强弩短刀偷偷运出去，转运到‘甲七仓’的路线也是影先生安排的！每次都是不同人接头，神出鬼没，我……我只负责在兵部遮掩，在转运文书上盖章……”
“影先生是谁？！怎么联系他？！”杨洛身体前倾，目光如炬，死死盯住曹斌。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真面目！”曹斌恐惧地摇头，“每次都是他派人传信给我，地点不定……信看完会立即烧掉！接头的人也都蒙着脸，声音像是故意压低的，听不出年纪……对了！他每次派人来，都会出示一枚令牌！正面也是鬼首，背面……背面刻的是‘影’字！和你手里那块很像！”
‘影’字令牌！杨洛心头一震，这无疑与“影先生”的代号吻合，是更高一级的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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