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过后的第一个朝会,江清黎破天荒地迟到了。
"夫人,该起了..."春桃在帐外轻声呼唤,声音里憋着笑,"天工院的匠人们都等着您去看新式织机呢。"
锦被里伸出一只雪白的手臂,有气无力地摆了摆。
江清黎从被窝里探出半个脑袋,眼下两片淡青:"告诉张匠首...今日我染了风寒..."
春桃了然地点头,刚要退下,忽听门外传来顾泽远低沉的声音:"谁说夫人病了?"
江清黎一个激灵,整个人缩进被窝。
顾泽远大步进来,一身朝服英挺逼人,哪还有昨夜那副不知餍足的模样?
他挥手屏退侍女,连人带被抱起来:"为夫看看,哪儿不舒服?"
"腰...腿...还有..."江清黎从被褥缝隙里瞪他,"都怪你!这都第几天了?各国使臣还没走,我先要散架了!"
顾泽远低笑着咬她耳朵:"昨夜是谁搂着为夫脖子说'还要'的?"
"那、那是醉话!"江清黎涨红了脸。
昨晚宫宴上南诏皇子敬的那杯荔枝酒确实后劲十足...
"哦?"顾泽远突然沉下脸,"所以夫人现在清醒了,就惦记着去见那些异国男子?"
江清黎倒吸一口凉气,眼睁睁看着丈夫开始解玉带:"顾泽远!现在是大白天!"
"正好。"顾泽远单手扯开衣领,露出锁骨上她昨晚咬的牙印,"让夫人看清楚,现在抱着你的人是谁。"
日上三竿时,春桃红着脸拦住第五批来求见的匠人:"夫人今日...呃...病情反复..."
这样的戏码几乎每日上演。
自从各国使团进京,顾泽远就像头护食的狼,但凡江清黎在宫宴上被异国使者多看一眼,当晚必要被里里外外"检查"数遍。
最离谱的是前日,北狄公主阿史那云不过递了把匕首给她鉴赏,回府后顾泽远就非要用那把匕首割开她衣带...
"这日子没法过了!"江清黎趴在浴池边哀鸣。
温泉水缓解了腰肢酸软,却消不掉满身暧昧红痕。
她开始认真考虑装病——或者给顾泽远下点蒙汗药。
然而一到正式外交场合,江清黎又不得不打起精神。
这日西域三十六国使者联名求见,商讨用汗血宝马换取晒盐法。
"夫人请看,这是我们大宛最好的马驹。"使者拍手,侍从牵来一匹雪白的小马,额前一撮红毛如火焰燃烧。
江清黎刚要上前,余光瞥见殿柱后顾泽远阴沉的脸,顿时一个急刹。
动作太猛,袖口带翻了案上茶盏,正好泼在那南诏皇子段玉璃衣摆上。
"无妨无妨。"段玉璃笑着去擦,手指"不经意"要碰到她手腕。
江清黎如触电般弹开,后背"砰"地撞上屏风。
这一撞不要紧,屏风后正在偷吃糕点的北狄公主阿史那云惊得匕首脱手,寒光闪闪的利刃擦着南诏皇子鼻尖扎进地板。
"我、我不是..."江清黎手忙脚乱去扶屏风,结果带倒了旁边摆放琉璃盏的案几。
段玉璃那套价值连城的七彩酒器顿时碎了一地。
大殿一片死寂。皇帝在龙椅上憋笑憋得肩膀首抖,而柱后的顾泽远满意地眯起眼。
谈判桌上,江清黎的专业素养总算扳回一城。
她用晒盐法换来西域三百匹汗血宝马,又拿水泥配方与南疆交换抗旱稻种。
唯有火药配方,任凭各国使节软磨硬泡,始终锁在皇宫密室——钥匙由顾泽远贴身保管。
"夫人好狠的心。"段玉璃在送别宴上哀怨地望着她,"我南诏愿以十座硝石矿相换..."
话音未落,江清黎己经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差点从席位上翻下去。
顾泽远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一把揽住她的腰:"三殿下,我夫人近来腰不好。"
宴席间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各国使者这一个月可没少听说镇国公夫妇的"轶事"。
终于到了使团离京这日。江清黎站在城楼上,看着各国车马陆续驶出朱雀门,长舒一口气:"总算..."
"总算可以专心'消毒'了。"顾泽远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一把将她扛上肩头,"为夫数过了,那段玉璃临行前对你笑了三次。"
"顾泽远!你讲不讲理——啊!"
扛麻袋似的姿势让江清黎头晕目眩,等回过神来,人己经被扔进卧房的锦被堆里。
顾泽远慢条斯理地解着护腕:"夫人知道吗?西域有种香,沾肤三日不散..."
"我根本没靠近他们!"江清黎抄起枕头砸过去。
"为夫闻闻就知道。"顾泽远轻松接住枕头,俯身将她笼罩在阴影里,"先从哪儿开始检查好呢..."
窗外,秋阳正好。巡逻的侍卫经过主院时,默契地绕道而行。
次日朝会,皇帝看着江清黎蔫头耷脑的模样,忍不住调侃:"顾爱卿,朕打算封你个新官职——护妻大将军,如何?"
满朝文武哄笑。顾泽远面不改色地拱手:"臣谢主隆恩。"
退朝后,皇后特意留下江清黎,赐了座软轿送她回府,还附赠一个绣着鸳鸯的腰垫:"妹妹年轻,也要爱惜身子。"
顿了顿,又压低声音,"不过...国公府子嗣单薄,趁年轻给镇国公添个世子也好。"
江清黎抱着腰垫,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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