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得寸进尺
与此同时，谢尘也没入睡，他的影卫雾山刚从街上回来。
“王爷，沈家的小厮也上街询问消息了。”
谢尘今夜是独自出府的，他直觉今晚的事不是意外，回府后便让雾山和即白出府查探消息。
“沈太傅的小厮？”
“像是沈夫人身边的，即白跟着那小厮回了沈家，跃上墙头，看到他与沈夫人的嬷嬷低声交谈。”
谢尘灰蓝色的眸子半眯起，手上把玩着一枚质地通透的墨玉玉佩。
柳棠的小厮？
柳棠若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不直接问沈琳琅，她们母女之间竟生疏至此，连一句话都问不出口？
还是说，柳棠想替谁打探什么？
“王爷，即白还打听出了一件事。”
谢尘抬头。
“沈姑娘回到府上后跟柳姑娘起了争执，沈夫人好像打了沈姑娘一巴掌。”
两个嬷嬷躲起来嚼舌根，正好被藏在墙头的即白听到。
“柳棠还打了她？”
谢尘肯定心中的猜疑，柳棠派人出府就是替想柳青禾打探，此事跟柳青禾脱不了关系，而且柳青禾还是冲着沈琳琅来的。
谢尘脸上浮现怒意，眸中如深渊阴森。
柳棠分明猜到了，还是为着柳青禾打了沈琳琅，谢尘心中疑惑更甚。
沈琳琅才是她的亲女儿，柳棠到底因何更偏心柳青禾？
“她如何？”
“不知，沈家晚上有侍卫值守，即白不清楚沈家的布局，不敢往内院去。”
谢尘靠在太师椅上。
“准备一份礼，本王明日去一趟沈家。”
“殿下明日要进宫。”
雾山小声提醒，谢尘这才记起。
他一个月要进宫陪他老子吃两次饭，培养父子感情，他那几个兄弟可嫉妒了，为着此事，没少当着他的面阴阳怪气。
谢尘冷笑，这样的福气就该分给他们，他不稀罕。
“罢了，过几日再去，本王太用心，父皇又要多心了。”
翌日，沈时刚下朝，柳棠身边的夕嬷嬷就来请沈琳琅了。
“老爷和夫人让姑娘去书房一趟。”
沈琳琅懒懒掀起眼皮。
“知道了。”
沈琳琅走进书房的时候，柳棠眼里的不满和怨怪都没收回去。
“父亲、母亲。”
沈时神色不虞，不过还是让沈琳琅坐下。
“琳琅，你太让为父失望了，青禾是你的亲表妹，你怎能对她下那样的狠手，传出去，旁人会怎么想你，又会怎么编排沈家？”
“父亲，昨晚的事，你都知道了吗？”
沈时点头，柳棠跟他说了，下朝的时候，也听同僚说了两句，幸好没死人。
“嗯，听说了。”
“难道母亲没跟父亲说，此事是柳青禾做的吗？”
沈时不赞成地看着沈琳琅。
“没有证据的事，不要信口拈来，污了青禾的名声。”
沈琳琅讪笑，讥诮开口。
“那父亲母亲既然不信是柳青禾做的，让我过来作甚？”
柳棠皱着眉头，目光落在沈琳琅的脸上，没有看到沈琳琅肿起的脸颊，只看到她讥讽的神情。
“我不想与你废话，此事跟青禾无关，你不许在外面胡说，她的名声要是毁了，你也落不到好，若是因此连累你父亲，沈家上下都会怨你。”
沈琳琅撇嘴，笑着看向柳棠。
“母亲，那柳家上下会怨我吗？”
柳棠被噎住，气得脸色铁青。
“沈琳琅，我很认真，并没有与你开玩笑。”
“嗯，知道了。”
柳棠不信，沈琳琅的承诺半点都不可信。
“我知你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敬我这个母亲，可你总要替黄梨和白杏想想。”
沈琳琅的脸色沉了下来。
柳棠看到沈琳琅总算收起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中便知她猜对了。
沈琳琅还是在意她身边那两个婢女的。
“她们二人的身契虽然不在我手中，可我是沈家主母，想要寻个由头把她们赶出京城，不是什么难事。”
沈琳琅手紧握着椅子把手，柳青禾的嘴脸像极了柳棠，怪道两人是母女。
“我知你怨我，可我也是为了你好，她们在你身边贴身伺候，没有规劝好你，我已经容忍她们很久了。”
沈琳琅站起来，她拢共就那么两个心腹，柳棠还要利用她们来威胁她，还道为她好，她莫非是三岁稚童？
“母亲，你真可笑，你说出的话，你信吗？为我好，还是为了柳青禾，你心里有数。”
话已至此，柳棠知晓沈琳琅不会往外吐露，可想到柳青禾的脖子，总觉得还是要再给沈琳琅一点教训，故而转头看向一旁坐着的沈时。
“老爷，琳琅如今越来越乖张，愈发不受控制，她的性子也该磨一磨。”
沈时点头，平静开口，俨然一个严父的模样。
“去祠堂里跪着，好好反省。”
沈琳琅竭力克制心里的怒火，所以不怪她忘恩负义，更不怪她想要踩着沈家往上爬，因为她只要稍稍处在下方，沈时夫妇就会得寸进尺。
沈琳琅走出来，门口等待的黄梨和白杏立即上前，脸上都是关心。
“姑娘，没事吧。”
沈琳琅挤出一丝笑，她会想法子，不会让柳棠一直用黄梨和白杏拿捏她。
“没事，我们去祠堂。”
黄梨和白杏无声叹气，昨晚没跪成的祠堂，今日还是补上了。
夫人当真不心疼姑娘。
柳青禾听闻沈琳琅被罚去跪了祠堂，巴巴地跑来幸灾乐祸。
“表姐，我给你带了糕点。
沈琳琅坐在蒲团上，听到柳青禾的声音有点烦躁。
“呀，表姐，你怎么没跪着，祖宗看到会失望的。”
沈琳琅嗤笑一声。
“我是沈家嫡女，沈家列祖列宗见我机灵聪慧，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生气呢？表妹多年没回过柳家，许久没有跪过祖宗了吧。”
沈琳琅笑容满面，说出的话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往柳青禾的心上扎。
柳青禾倒是想跪祖宗，可族谱上写的是她沈琳琅的名字，族长族老认的是她这个人，柳青禾名不正言不顺，她就算跪下，沈家列祖列宗也不认。
柳青禾抓着食盒的手背泛起青筋，气得心口疼。
“我不回去，柳家祖先也知道我，我觉得祖宗们更想要一个听话懂分寸的后辈，表姐，你说呢？”
沈琳琅眨眼，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头看着柳青禾。
“错了，他们只看身份，只要我是沈家人，不管我什么德性，他们都能接受，表妹就是再优秀，你也姓柳，将来便是嫁了高门，光耀的也是你们柳家门楣，与我沈家无关。”
柳青禾快要气吐血了，沈琳琅总是那么牙尖嘴利，得理不饶人。
“表姐可曾想过，为何姑母更偏疼我？”
因为你是赝品，我才是真真的沈家女，柳青禾在心里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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