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沈明朗
沈琳琅没有如柳青禾所料，冥思苦想，直接脱口而出。
“因为你贱，她喜欢贱人。”
“因为你戏唱得好，恰好她喜欢听戏。”
“因为你是她一手养大的蠢货，她不对你好，良心过意不去。”
柳青禾表情皲裂，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沈琳琅。”
“你如果不留在母亲的身边，装蠢扮乖，或许还有点用，可你已经养成不用脑的习惯，这辈子应该是废了。”
沈琳琅继续补刀，正所谓父债子偿，那沈时夫妇的债，就该柳青禾替过，所以她早上受的气，正好一并还给柳青禾。
“你想嫁给太子殿下？想要踩在我的头上？”
柳青禾心虚，气势弱了下来。
“可你算盘打错了，太子殿下身份尊贵，凭什么娶你，莫不是凭着母亲对你的那点偏爱？可她就算再疼爱你，又能如何，你始终不是沈家女，你只是沈家的一个表小姐，你对太子殿下而言，没有一点用处，他要你作甚？”
沈琳琅视线往下，半点不掩饰的嘲笑。
“还是，你认为太子殿下口味独特，喜欢闻尿骚味？”
“沈琳琅，我要撕了你的嘴。”
柳青禾被戳到痛处，理智早就抛到身后了，冲着沈琳琅就跑了过来。
沈琳琅一手握住柳青禾的手，干净利落抬手扇了柳青禾两巴掌，左右开弓，十分匀称。
沈琳琅看着急匆匆赶来的柳棠，笑着开口。
“母亲，我说过，你给我的巴掌，我会还给她的，两倍奉还。”
说完，沈琳琅将柳青禾推了出去。
柳青禾满腔的怒火，看到柳棠后，极为熟稔转换成委屈。
“姑母，我只是想来给表姐送糕点。”
柳棠将人护在身后，不悦地盯着沈琳琅，气到心梗。
“母亲，我没有踏出祠堂半步，她如果安分待在院中，我的巴掌也落不到她的脸上，可她非要犯贱，耀武扬威来到我跟前炫耀，说母亲偏疼她，不疼我这个亲女儿，我不打她，都说不过去。”
沈琳琅笑意盈盈，堵住柳棠的怒火。
柳青禾捂着脸，下意识开口解释。
“姑母，我没有。”
柳棠自然更相信柳青禾，而且沈琳琅的狗嘴能吐出什么好话？
“你怎能如此狭隘，将来谁敢与你交朋友？”
“母亲，当着列祖列宗的面，那些虚伪的话，母亲还是少说为好，毕竟祖宗都在看着呢。”
沈琳琅不怕沈家列祖列宗，可柳棠心里有顾忌，愣是将话都咽了下去。
“女儿还要跪祠堂，母亲且先回去吧，顺便把蠢货也带走，我看着挺膈应的。”
“你给我跪到明日，今晚不许离开祠堂半步。”
柳棠气冲冲来，又带着一腔怒火走，柳青禾幸灾乐祸来，带着一肚子委屈离开。
沈琳琅不在意，反正她的气消了。
太阳已经落山，主仆三人用过饭，黄梨将食盒收拾好。
“姑娘，奴婢将食盒送回厨房，顺便回去拿件披风。”
沈琳琅点头。
沈明朗刚到望舒苑门口，便看见黄梨从里面走出来，手里还拿了件披风。
“黄梨。”
“大公子。”
黄梨屈膝行礼，脸上闪过一点欢愉，大公子回来了，姑娘今夜应当不用在祠堂过夜了。
“琳琅呢。”
“大公子，姑娘在祠堂。”
沈明朗皱着眉，转身朝着祠堂的方向去。
沈琳琅躺在地上，正看着祠堂的房梁发呆，一道清朗的声音响起。
“母亲如果看到了，还得罚你。”
沈琳琅侧头，沈明朗穿着一袭月白色华服，一条嵌着美玉的腰带横在腰间，拉长身形，墨发用白玉束发冠束起，干净清爽，眉眼如画，五官硬朗丰骏，可满身的书卷气又为其添了几分温润，一举一动透着世家公子独有的贵气。
当真应了那句：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大哥。”
沈琳琅坐起身，眼中透着欢喜，她对沈明朗的感情很复杂。
她试探过，沈明朗还不知她的真实身份，故而一直将她当亲妹对待。
她与柳青禾起冲突，沈明朗一直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柳棠和沈时为难于她，只要沈明朗在府上，总要替她开脱，不忍她被苛责。
每次从书院回来，沈明朗总会给她带各种小玩意。
一根金簪、一副耳坠、一本古籍、一方端砚、一柄玉扇、一份新的吃食……
一次都不曾少过。
沈琳琅很想依赖沈明朗，可是沈琳琅不敢赌，她怕日后沈明朗知道真相后，骂她是小偷，骂她偷了他给柳青禾的疼爱，她怕到那时的沈明朗跟沈时夫妇一样，毫无犹豫站在柳青禾那边，毕竟血缘是很奇怪的东西。
沈琳琅只是期盼，沈明朗能晚些知道。
沈明朗在沈琳琅的额头上轻轻敲了一下。
“皮猴。”
话落，沈明朗走到一旁点了三根香，在沈琳琅身旁的垫子跪下。
“列祖列宗在上，琳琅身子虚，长时间跪不住，祖宗们莫要与她计较。”
沈明朗举着香，虔诚地磕了三个头，才起身将香放到香炉里。
“大哥，他们听不到。”
沈明朗坐下，拿起扇柄又轻轻敲了沈琳琅一下。
他舍不得用力，扇柄打在额头上，就像在帮沈琳琅挠痒痒。
“听到如何，听不到又如何，诚心即可，只要他们会护着你就行。”
沈琳琅眼眶有点酸，难得露出两分撒娇姿态。
“大哥说得对。”
沈明朗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放到沈琳琅的手里。
沈琳琅打开盒子，一枚精致通透的紫玉玉佩。
“我记得你有一套紫色的衣裳，这枚玉佩同你那身衣裳很搭。”
沈琳琅压下心中的酸楚，挤出满意的笑。
“我喜欢。”
沈明朗的目光落在沈琳琅的脸颊上，眸中几分心疼，轻轻叹气一声。
“脸，可还疼？”
沈琳琅将玉佩放好，摇头。
“大哥，不疼了。”
“怎会不疼，我昨日便该回府，不该等这劳什子的玉佩，兴许还能替你拦一拦这巴掌。”
沈明朗有点愧疚，琳琅是顽劣了点，可心是极好的，相反，他不喜欢柳青禾，好胜心太重，心思又太深。
“大哥昨日回府，可就不一定站在我这边了，我差点把柳青禾掐死。”
沈明朗并没有意外，
“这次因着什么？她惹你了？”
沈明朗并不意外，琳琅确实做得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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